从始至终,谢言岐的目光都胶着于她的眉眼间,漆黑的瞳眸里翻涌着晦暗情绪,只映着她一人,几欲将她吞噬。
初沅迎着他的注视,却没有任何的退意,只一寸,又一寸地继续朝他凑近,直至,两人的鼻尖相距咫尺,彼此呼吸交缠。
她没有再做声,可盈盈带泪的眸里,却尽是千言万语。
是震撼,是委屈,是控诉
谢言岐甚至能读懂,她藏起来的几分怨:
你看,你真的来了。
你明明还记得我,还在意我。
为何,之前和我形同陌路人?
为何,对我置之不理?
随着她的寸寸靠近,谢言岐五脏六腑似也在跟着震颤,将剧胸腔的剧烈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眼珠不错地凝望着她,喉间悄然腾起的血腥气,忽然被她轻软的甜吻封缄。
初沅紧搂着他的肩颈,眼帘半垂,下颌微抬,湖水润过的唇带着微凉,轻轻印上他的,若即若离地厮磨着,试探着。
鸦黑的睫羽近在咫尺,振翅轻颤,怯生生地闪动着无措。
也在无时无刻地,牵动着他的心弦。
这分明是极其轻微的动作,可却在他的心里,涌起惊涛骇浪。
吞噬着他的理智。
唇吻辗转着相接,她睁着眼睛,却没敢抬眸看他,惧怕他在中途的任何推却。
谢言岐倒是垂眸睥着她,眼底氤氲着风雨欲来的黑雾。
没有回避,没有反感,只是漠然地接受着。
初沅感受不到他的半点动容。
慢慢地,她僵住动作,终是轻抬睫羽,在这个单方面的啄吻中,凝眸望向他。
四目相接之时,他的克制、隐忍、定力,尽数瓦解。
尚未等初沅从惘然若失的心寒中回过神来。
紧接而来的下一刻,便被他握住后颈,被迫仰高下颌,承受着他疾风暴雨、肆意掠夺的吻。
谢言岐顶开她的齿关,攻陷着加深,逐吻中,甚至没有给她留下喘Ⅱ息的余地。他尽情侵占着初沅的一呼一吸,似是宣泄,又似是惩戒。
起先,初沅还能搂着他的脖颈,忘我地回应,但渐渐的,她承接着他强横的深吻,几乎是要被逼退到窒息边缘。
她用手抵着他的肩膀,喉间模糊不清地吟出破碎呜咽,挣扎间,湖面复又荡开粼粼波光,潺潺的水流,将唇舌交|缠的细微水声淹没其中。
初沅的脑中一片混沌,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跌跌撞撞,拥吻着上岸的。
两人的身上无一处不在滴水,磕绊行过的这一路,蜿蜒着衣摆洒落的水迹。
岸边的草木被凌乱的脚步践踏,深一步浅一步地洼陷。掠过鹅卵石铺设的羊肠小道,便是环绕着庭院的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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