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这就是,对他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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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暮色四合,时辰已晚。
长公主也不准备带着初沅在此久留。
虽说初沅确是金枝玉叶、千娇百宠的昭阳公主无疑,有高高在上的帝后庇佑着她,也有太子为她撑腰,为她挡住所有攻讦。但她终究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若是留宿于烟花之地,被人给传了出去,会有损她的名声。
她们来时的阵仗浩浩荡荡,然而离去之时,却因为红袖招的鸨母念着长公主的身份,及早清了场,是以,整个红袖招虽是灯火辉煌,一派繁荣景象,却鲜有来客。
因此这回,初沅倒是自在许多。
她跟着长公主迈过门槛,走到红袖招门外停驻的翟车前,忽而回首,望向那幢灯烛璀璨、灯红酒绿的楼阁,剔透的瞳眸弥着一层散不开的薄雾,就连映在眼里的细碎灯光,亦是随之沾染了几分夜的朦胧。
只一眼,她便提着衣袂,踩上车前的梅花凳,进到翟车。
没有再徘徊留恋。
翟车踩着辚辚之声,沿宽阔的青石道行进。
这时候,隔壁的抱月楼亦是因着诗会的结束,三五成群地走出不少客人。
苏兄,恭喜恭喜!就这样拔得了抱月楼的头筹!
苏兄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能耐,往后,定然是前途无量啊!
被众人围绕着恭贺的苏承泽,怀抱着心心念念卷轴,不失礼数地淡淡笑着,挨个致谢,承让,承让。
其实,最应该致谢的,是二楼雅间那位漂亮少年。
若非他只作诗半阙,甚至还中途离场,今日这抱月楼的头筹,就不是他的掌中之物了。
思及此,苏承泽的笑意,不禁有些凝固。
他听抱月楼的堂倌说,那位小少年是跟着长公主来的,说不定,是长公主豢养的面首。
若真如此,那还真是可惜了。
恰逢此时,长公主的翟车从他们跟前辘辘驶过。
徐徐晚风吹动车窗的曼帘,忽起忽落的缝隙中,苏承泽瞧见一道极为熟悉的侧影。
正是今日诗会,坐在二楼雅间的那个清秀少年。
待到翟车行远,消失在长街尽头,苏承泽终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心中落寞。
原来,堂倌所言,竟是真的。
那个才华横溢的少年,当真是长公主的入幕之宾。
可惜,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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