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沅看着面前眉眼浮笑的男人,到底无可奈何,俯首,樱唇凑近他耳畔,小声讨饶:不然,你就先去榻上躲着,好不好?
她指的,自然就是摆在内室的那张榉木海棠花围拔步床,上边挂着连珠纱帐,影影绰绰地将其间情形遮挡。
怕他不同意,她又学着他,蜻蜓点水似的,啄吻他耳垂。
谢言岐的理智,几乎要在她这微小的动作之间溃决。
原本放在她腰际的双手,亦是隐忍地迭起青筋。
他不禁提了下唇角,笑得无奈:好,这可是殿下说的。
流萤得到初沅的准予进屋,一是回禀药渣的处理,二则是为她安排晚膳和梳洗。
初沅一觉睡到傍晚,倒不觉得有多饿。
不过,她担心谢言岐并未用膳,还是让流萤去备了些糕点。
至于沐浴
华清行宫遍布温泉池,她的寝宫后边,也有一处泉眼。
于是流萤便领着一众宫婢,为初沅备好沐浴的花瓣、香油、巾帨等物。
顾及屋里的谢言岐,初沅一心想着支走她们。
奈何流萤实在尽责,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动作细致地为初沅拆散髻鬟,几番欲言又止,到最后,终是道出心中疑惑,问道:近些时日,陛下一直在忧心殿下的婚事,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心仪的人选呀?
初沅的大半身子没进温泉之中,粼粼波光漾起,若隐若现着水下的无暇雪色。
慢慢地,随着流萤为她取下钗环的动作,她如云的乌发也披散下来,衬得凝肌欺霜赛雪。
端的是,冰肌玉骨、活色生香。
流萤瞧着,不免有刹那的恍神。
跟着殿下回宫以后,她在京中见过不少的美人,可也唯有她们殿下,称得上是仙姿佚貌。
所以流萤一直觉得,这世间能与殿下堪配的,就只有那种谪仙似的人物,起码,也得是那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虽说那位镇国公世子的样貌,确实是出众,但过于清隽,就容易让人心生不安,觉得他风流薄情。尤其是他的脾性,肆无忌惮、桀傲不恭,瞧着,实非是良人。
若是殿下真的和他走到了一起,流萤总疑心,是殿下受到了诓骗。
她暗自期盼着,殿下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听到她的这个问题,初沅不禁有刹那的愣怔。
她没有想到,如今就连流萤,也开始着急她的婚事了。
见她没有立即作答,流萤忙是补充道:奴婢觉得,今年那位姓苏的状元郎,就很不错,温文儒雅、惊才绝艳,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