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楼梯间呢,我也不敢贸然进去,所以这不赶紧来搬救兵了。
我知道了,辛苦。
顾凝点点头,起身往楼梯间走。
悄悄推开楼梯间的疏散门,顾凝果然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哭声。
得,这不是要哭出来了,这是已经哭了。
她把疏散门关上,一步一步走向坐在楼梯台阶上抱膝痛哭的江琳,最后在同一节台阶上挨着江琳坐了下来。
江琳原本在听到有人进入楼梯间时,硬是强行憋住了哭声,又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试图掩盖此刻狼狈的模样。
但很快,当她转头发现在她身边坐下的是顾凝时,瞬间哭得比之前更凶了。
顾凝叹了口气,伸手揽住江琳,安抚的轻拍着她的手臂。
顾律呜呜呜呜呜。江琳对上顾凝关切的目光,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却又忽然觉得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凝在江琳断断续续地哭诉和抽泣声中,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非诉项目其实算是江琳自己接洽的一个业务,当初她带着项目来找顾凝时,顾凝并不看好,但毕竟江琳有意尝试自己承揽业务,顾凝也不好一再否决,于是就接了下来。
由于项目本身并不复杂,顾凝只是挂名签字,具体的工作由江琳完成。
然而,当江琳真正开始和客户公司、中介机构的其他人接触时,才发现她坚持要做的项目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天坑。
一方面,客户公司的骚操作简直数不胜数:和江琳对接的法务部最擅长夜间上班,白天的时候找不到人,晚上的时候开始交代工作,只要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便邮件电话轮番轰炸;不仅如此,法务部管理的很多重要文件存在缺漏、不规范等各种问题,即使江琳审查时明确指出来,他们也总改不明白,逼得她常常要自己上手帮他们补文件;而且最要命的是,无论江琳提前多久向客户公司要材料,他们永远一拖再拖,总是在工作截止点一两天前才送过来,江琳已经连续很多次不得不通宵才勉强完成工作。
而另一方面,中介机构这边的保荐代表人简直就是个甩手掌柜。江琳向保代反映了很多次问题,保代总劝她再忍耐忍耐。后来公司那边的行为越发过分,他明明看在眼里,嘴上假惺惺地安慰江琳,实际上却从来没有和客户公司的领导反馈。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维护过江琳,也根本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律师而得罪客户。
自从这个项目开始,江琳就没有在凌晨一点前睡过觉。再加上每天都要面对保荐代理人和客户公司的那帮人,她的心里总是憋屈的不行,感觉都快要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