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昌叔眼中划过惊愕,他睁大双眼,突然之间浑身颤抖,跪了下去,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在那张苍老的面颊上。
“恭喜陛下!恭喜陛下!老天有眼,还陛下一个健康之躯,先帝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荆戈俯身,将昌叔扶了起来:“昌叔,不用如此激动。”
昌叔狼狈地擦干眼泪,这个年纪了,还哭成这副模样,他难免有些羞耻。
激动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疑惑,他们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去寻觅解毒之方。
这些年来,有无数的医者被悄悄带入皇宫,可对荆戈的情况都束手无策。
谢宴提出为荆戈寻找药方,昌叔半信半疑,但那也是差不多是最后的希望。
只不过,随着谢宴的失踪,也幻灭了。
荆戈怎么会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突然就好了。
昌叔心底疑惑,但他低着头,并没有道出自己的疑问。
荆戈却看出了他的不解,他稍一叹气:“朕也不知这毒是如何解的,或许的确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朕熬了过去。朕醒来之后,体内就已感知不到任何毒素的存在。”
他说得极为真诚,昌叔颔首道:“陛下从小命途坎坷,也该到转运的时候了,想来是陛下的福气到了。”
荆戈手指一顿,笑起来,垂眸看着小猫:“你说得对。这……是朕的福气。”
他缓声道:“昌叔,虽然已经解毒,但是朕不打算放出这个消息,相反,朕要继续装作不定时毒发的模样,接下来,你也要配合朕伪造出毒已侵入五脏,时日无多的假象。”
“这些人蠢蠢欲动多日,如今,朕唯一的担忧已除,也到了引蛇出洞的时候。”
“是。”
谢宴本已经快要恢复,但那日剥离了碎魂,又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恢复身体的时机,他也一时无法判断。
预计短则一月,长则半年。
朝堂局势越发动荡起来,荆戈缺席早朝的频率越来越高,朝臣大都猜疑荆戈中的毒加重了。
秦越风的野心逐渐暴露在明处,谢宴在内殿里隔着屏风观察这个人,他发现秦越风的确与原本剧情中的表现差距很大,他本应该是个卧薪尝胆,耐心十足的人,但现在面对荆戈,似乎有无尽的戾气,随时都在爆发边缘。
这已经不像是在寻觅机会复仇的状态,而更像是个人恩怨导致的怨结。
分明还未到最后时刻,谢宴却觉得,这个人已经被毁掉了。他没有在仇恨中成长起来,反而被仇恨吞没了心智。
谢宴依旧对这个人不置可否,但从他谋划荆戈性命那天起,他们注定站在敌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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