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新月阁,温芷沅和谢灵玉夫妇也正在。温初弦一路走进来,叮铃当啷,引得众人目光一凝。
她略略不豫,跪地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哑然,沉默在厅堂中横亘。
弦儿,你今日戴了什么?
温初弦暗暗冷汗。
早想到有此一问。
她强撑着,答道,婆婆,夫君昨日送儿媳一副镯环,儿媳今日便戴了。
长公主哦了声,良久没说话,似乎不理解。
温芷沅眸子低着,脸色微微有些不妙。
温初弦看在眼里,晓得其中缘由。
现下二房来了一个花奴姑娘,温芷沅正和谢灵玉闹不快。
她这般明晃晃地戴着铃铛,相当于炫耀谢灵玄跟她有多恩爱,不是活生生在打温芷沅的脸吗?
可她现在正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长公主咳了声,道,弦儿,知道你和玄儿夫妻和睦,不过这件首饰回去还是摘了吧,你一个长房主母,戴之轻浮不像话。
温初弦嗫嚅道,是。儿媳一定。
她能说什么,说谢灵玄故意扣在她脚踝上羞辱她的吗?
谢灵玄名声太好,人人都知道谢灵玄是正人君子,她若那么说不但越描越黑,别人还会以为她矫情卖乖。
出了新月阁,丫鬟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捂着嘴巴像是在说什么。府中仆婢都知道,长房夫人搔首弄姿,嫁了个好郎君就肤浅地炫耀。
温初弦觉得呕心,头也不回地回了水云居,再不想见人。
谢灵玄是什么坏毒东西变的,用这种方式在她身上做记号。他给她身上戴这种招摇作响之物,可问过她的意思吗?
虽说是给她的生辰礼,却皆凭借他的喜好,强行加给她的。
下午温初弦依旧在清凉阁看戏。她慵懒地倚在美人榻上,繁冗的衣裙将她的双脚牢牢遮住,只要纹丝不动,铃铛就不会聒噪。
昨日唱樊盈盈的那小青衣今日还在,温初弦有意观察了两眼,确实,肩膀宽阔,喉结若隐若现,是个男人。
没想到在梨园行当里男人扮上女子,竟一点也不违和。
她一时异想天开,若她也穿上戏服,扮上老旦,是不是外人也认不出来她是个女人?
这样,她就算跟随戏班从谢府溜出去,或许也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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