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无从说起。
“对了,”白鑫问,“你找到你妈妈了吗?”
某个词像把匕首,把姜初心里陈旧的伤疤被猛地划开。他看着玻璃窗,眼前浮现出母亲那张枯瘦憔悴的脸。
“别说了。”他的语气又变得冷冰冰,“你找我到底什么事?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的学校?”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大概白鑫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变脸。
“……二花。”他艰难地开口,“其实……我这趟是来北方打工的。临走前,你爸……呃,嘱托我……”
“什么。”
“……要我劝你回家去,不要这样断绝往来。”
姜初闻言冷笑一声,攥着手机的指尖也开始发白。
“回家?”他目光如炬,眼神中满满的恨意,“那种吸人血吃人肉的家,你敢回去吗?我母亲的事情,你都忘了?”
“我……”白鑫有些结巴了,“我觉得你好歹回去看一眼。”
“不,我为了离开那个村子花了多少年的时间,你都知道的。现在为什么还要来劝我回去?”
他越说越激动,原本平稳的声音也拔高不少。
姜初生气的时候,平日那些遮掩着内心本质的东西逐渐都现了原形,露出里面的乖戾气息。即使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白鑫,这种时候也不敢惹他。
于是白鑫很默契地没有接话,等姜初自己恢复平静。
他靠在窗边,手指在窗沿轻叩,逐渐将那些暴躁的情绪压下去。
过了片刻,他呼出一口浊气,声音又恢复平静。
“你想来这边,随时可以来,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找工作。”姜初淡淡道,“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回去。”
他说完最后一句,狠下心挂了电话。
通话的界面暗了下去,姜初脱离地靠在墙上,如释重负。
还了手机后,他匆匆出了教学楼,逃似的冲进开阔的操场,才觉得四肢又再次活了过来。
自动贩售机亮着灯,姜初摁下矿泉水那一格的按键,随着金属碰撞声,一瓶矿泉水掉到了出物口。
他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靠着长椅缓了会儿,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刚才有未读消息。
“陈非……”
瓶口放在嘴边,姜初的声音被气息吹进瓶子里。
他抿着嘴想了会儿,一句话删删减减,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
现在他心情不好,没空和和陈非闹着玩。
姜初在长椅上坐了会儿,犹豫许久,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给陈非回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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