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京海挑动了一对浓眉,这回没去问周惜,兀自沉了声问,“几杯?”
“你说几杯就几杯!”陈启阔气地一挥手,“我是老板,这店里的酒都我说了算,管够!”
周惜缓缓地蹙起眉,嘴角明显不悦地一抿,准备出声,却听见余京海干脆地应了一字,“行。”
石延立即一脸的放松,笑嘻嘻地在李晟耳边嘀咕了句,“稳了这把,个大傻子撞枪口上咯。”
陈启说喝就喝,马上叫人拿酒进来。
新开封的二锅头上了桌,陈启率先灌开了,余京海拿起杯子,也往嘴里倒。
两人一杯接一杯,喝得快,拼得凶。
半斤白的耗没了,还都眼神清着。
要说陈启敢拿酒叫嚣也是真有底气的,常年应酬家里各种大宴会小酒会,又好酒,时间一长,酒量甩同龄人一大截。
他就是一门心思要在周惜面前把余京海喝趴下。
结果他喝到上脸了,站不稳了,再看余京海,对方仍然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
他喝多少,余京海就喝多少,他喝多快,余京海也喝多快,完全没有划水,可人就是不漏气。
陈启不由急了,至少一斤白酒下肚,身体都热腾得很,脾气就更野了,张口就想骂对阵的人怎么还不倒,却哗啦吐了一地。
这么一吐,人就更昏了头,想要扶着桌子站起来,两条腿反倒绊一块儿,嘭地一头栽了下去。
整个包厢里的人谁也没动,看着他自己折腾好一阵,拖抱着椅子爬起来,略失焦的目光再去桌上找酒,直接跳过了白的,瞪住了周惜那边的红酒,口齿不清地说,“换、换喝的,喝这……小爷我、我赢定你啊!”
听着就是醉话,余京海却在下一秒真伸了手去够那瓶红酒。
还就认真较上劲儿了。
但余京海的手刚碰着瓶身,松着的指头上突然覆来一抹温凉。
周惜的掌心按住了他整只手背,“混酒喝会出事的,他醉了,你又没醉,跟着胡闹什么?”
余京海一对漆黑的眼瞳撑大了些,像是用着蛮劲儿在瞅周惜那手上比雪花还白的皮肤,比花枝还纤细的指节。
他的心脏瞬间蹦得如同在雷电间旋转的,又快又麻。
点进酒意的眼眶里泛出了异样的迷乱。
谁说他没醉?
这一刻,他就觉着他是醉大发了。
落在周惜的眼里就是人愣着不说话,盯着他的红酒,看起来是顽固地不肯听劝。
周惜当即扬了手,强硬地扒拉开余京海的右手,把那瓶酒抽走,挪到了桌子的另一角。
越来越醉的陈启还围桌叫喊着,吵得周惜就要让人把他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