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惜舒服地窝进枕头里,余京海的整颗心就像是被扔到温水里泡着的,四肢更是充足了劲儿。
然而,这头护好了,那边窗帘却忽的散开了。
咝啦一声,很轻,几乎可以忽视,但掉了一半的窗帘遮不住余京海和周惜坐的这一排。
大中午的阳光又烈又照眼。
余京海低头一瞧,周惜被太阳照得状似不高兴地磨蹭了枕头。
他有些心急了,现在又不能站起来把那出毛病的窗帘重新组装好。
但也不能干坐着,放任周惜遭阳光晒着。
余京海想琢磨出合适稳妥的解决法子。
可再看见周惜磨枕头,他当下就不敢再多考虑半秒,直接伸了另一条胳膊,拽高了窗帘,把他们这一排遮得更严实,让车外的阳光再也漏不进来……
半个小时后,大巴才在群英山山脚下的入口处停稳。
负责组织活动,带领一车人的老师站起来喊大家准备收拾东西下车,车里立刻又喧闹起来。
但转眼又像被按着暂停键一般,静下了。
大巴车里,凡是站起来的人都看到了余京海那副怪异的姿势——只见他一手抓着窗帘,一手掂着枕头。
枕头上趴着的脑袋是周惜的。
石延也刚起身,转过头的下一秒,满脸震惊地愣住。
……老余,你绝了,要不就反着来,把小周给吼了,要不就正向过猛,全天下宣告对小周打的什么主意,存的什么心思。
搞得这么公开明白,他这会儿上哪里想办法再憋出合适的理由替这兄弟找补掩饰。
车里的人,没看见这奇怪一幕的都被同伴拉着看了过去,最后还真就变成所有人都看见了。
周惜在这时候睁了眼,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跟前软凹了一块的深蓝色小枕头。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感到疑惑,哪来的枕头?
等到他直起身子,才发现枕头底下的那只手是余京海的。
他顿时怔住了,随后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
车里的人都正在看他们这一排。
余京海两只手撑了半程,几乎没敢怎么动,生扛到周惜醒过来,才抽了手。
他的手臂多少有些僵硬,抽回的速度显然是慢的,但神情格外冷静,仿佛没干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领头的老师反应过来,迅速笑呵呵地继续招呼众人下车。
大巴很快就空了,余京海是不习惯跟人抢的性子,留在最后。
石延在车外等着,特有眼力劲儿,因为周惜也还没下车。
余京海不抢着下车,但瞧见周惜要从储物柜里拿旅行包,他就抢着替人拿下来,再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