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抓着那盒药,抬头看了看余京海,随即背起书包,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边时,他又转回了头,“余叔,你还是放弃吧。我是说周老师。天涯何处无帅草,早点死心早点好。”
话是安慰人的话,语调却还是拽了吧唧的。
余京海埋头收拾着场地,背对着那半拉子徒弟,执拗地否认:“我不是没死心。”
他只是不放心,从知道周惜感冒的那一秒开始他就担心上了,真没办法不管生病的周惜,他做不到。
“我就是……心疼他。”余京海低哑着声,“反正你去送,他也不知道是我给的,没事儿,不会添麻烦,不会有事儿……”
余京海反复嘟囔着“没事儿”,手脚更加勤快地继续打扫地面。
李晟揣着药,回去上晚自习,今晚的晚自习是周惜看着的。
李晟没在教室里送药,等到晚自习下了,才跟在周惜后头,进了语文组办公室,再从书包里拿出那盒冲剂,放到周惜的办公桌上。
周惜刚坐回椅子上,看见那盒药,怔了怔,才冲他微笑了一下,“谢谢。”
“不是我给的,是余叔去校医室开来的。”李晟眼皮眨都没眨,毫不心虚地出卖了师父。
余京海是老实,但他一个准·校霸从来都是什么事不老实就干什么事。
“余叔不让我说是他给的,怕周老师您不喝,您要不喝我就给您丢了,我也不会跟他说。”李晟扯动嘴角,露出个顽劣的笑容,接着把药盒又抄进手中,轻掂了掂,俨然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散漫模样。
周惜的视线却紧凝住了那盒药,像是担忧着那盒药随时会从李晟的手里掉出去。
“周老师,您看这药丢不丢啊?”李晟问。
周惜蹙起眉宇,慢慢地叹出了一口气,“放下吧。”
李晟这才把药盒丢回桌上,挎好书包,转身踏出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周惜伸手拿起那盒药,缓缓地圈在掌心里,食指轻抚着盒缝,眼眶边隐隐地泛出了些许酸涩。
他仿佛听见自己心底很深的一个位置里冒出了某个人的声音,那声音时时充盈着憨直又结实的力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