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挺有意思吗?”周父若有所思地笑着,“你以前就想看儿子急,现在看到现场了。”
周母:“……”尽管不清楚急从何来,但一时还真无法反驳丈夫的话。
二老口中着急万分的周惜开门进了浴室,动作忽的就放慢放缓了下来。
进去的一瞬间,浴室里是一片宁静,不见丝毫水声。
他脚底的力才稍微转轻了些,那隔断玻璃门后就泄洪似的猛然砸下了一连串轰轰烈烈的水花响动。
周惜不禁嘴角微抽,看样子在浴室憋了快半小时的某“鱼”火气还没消。
他靠近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此刻攀满雾花的玻璃。
玻璃上映出的魁壮身形像是挂了碍事的朦胧纱布,引人掀之后快,伴随着七零八落的哗哗声,更是抓挠得人心难平。
“再洗下去,多厚的皮都会皱巴的……”站定在门边的周惜曲起食指,轻叩玻璃,“京海。”
他又是打提示,又是摁软了嗓叫人,充分表达了求和的诚意。
结果水声没停,撑在花洒底下的余京海一个字都没吭,整副身躯愣是纹丝不动。
“老余。”周惜叹了口气,换了个称呼,捎带了糖果般的甜腻味。
前面那个是日常在人前既不失礼数,也显亲近的叫法,后面这个是只有他们单独在一起,给对象撒娇时用的,可如今无论哪个都没有起效。
周老师抿了一下唇角,敛起微颤的眼睫,再开口,唤了另外一个称呼。
只有在床畔昏天倒地,信息素乱冲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终极昵称”,现在在极其清醒理智的情况下,他也豁了脸皮叫着。
效果立竿见影,水声骤停,周惜终于听见了被水流遮掩的粗重气息。
他连忙抓紧机会,正回了语调,“那件事我——”
蓦地哗啦一下,花洒似乎真坏了,瞬间出水,坠地震响,盖住了周惜刚起头的解释。
去而复返的水流噪音气势磅礴地回荡在浴室内,某张精致面容上前不久才浮出来的笑意褪了大半。
周惜牙根紧合,按在玻璃门上的指尖蜷扭出了道道薄痕。
……谁惯的这牛脾气?
答案不言而喻,自己种的因,自己要吞果。
周惜眼皮垂了又垂,下一秒直接抬手推开了隔断门。
门开了便关,他在水汽中瞧清了对象硬邦邦的深褐色轮廓,胸腔乍然沸腾,越近越沾水花,水是凉的,却散不去从他心底流蹿进眼底的烈焰暗影。
这一幕似曾相识,周惜怔了片刻,反应慢了好些拍才记起在学校运动场更衣室那次也是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