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走之前让我给你带个话,就说他现在过得不错,希望你也过得好。”
周惜眼睫微颤了颤,喃着声,缓慢地说,“好,我会。”
“你要想过得好,首先就需要解决那个大问题。”秦牧趁势探询,“洗标的手术,能做吗?从这两年对你身体监控的情况来看,手术成功的概率能有七成。”
周惜低嗯了一声,闭上了双眼,似乎极其疲惫。
“那手术你尽快安排吧。”
在病床边站着的秦牧诧异得愣住了。
周惜撑了两年,他就劝了两年。
之前不管他怎么说,周惜都不肯考虑洗标手术,固执地非要留下这一点联系,好像只剩这一点是自己能掌控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舍弃。
而现在,换成是余京海的一句话,就能很轻松地让他放弃再坚持,同意洗掉标记。
敢情从头到尾,线的那头都抓在余京海的手里,人家让他生就生啊?
秦医生这下气得直想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然而周惜头一偏,很快又睡过去了。
他硬生生地吞下了这火气,心底愈发觉得人的感情好薄凉啊,亏他还以为他这好友分量挺重的,结果这人比人的差距真令他想当场自闭。
秦牧最后啪的盖住资料夹,无比惆怅地对着病床上的人叹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
而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秦牧在病房里忙活儿这一阵,余京海已经把儿子送去了雷家,人还固守在外头,见医生出来,立马往前弹。
“怎么样?秦医生……阿惜醒了没?他咋说?他肯见我了不?”余京海着急地连续发问。
秦牧一见他就会想到自己和周惜的塑料友情,越不顺眼越是气冲天,对里头躺着的那个发作不了,他只能逮着跟前这个呵呵。
“你们两个在气死人不偿命这方面真是绝配!”秦牧继续咬牙切齿地强调,“真、的、特、别、配!”
余京海一脸迷茫:“……啥??”
他也没工夫再去细琢磨,急着想进病房,又催问秦牧那“审批结果”。
他都打定了主意,要是周惜不肯见,秦牧不让进,就只剩硬闯这一招。
闯出啥麻烦,回头再收拾。
但秦牧这次竟是没拦,抱紧文件夹,直接扬长而去,挥了个手,联合拦挡在病房外的小护士也全部跟着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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