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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权威的人文社会科学国际期刊之,由普瑞斯与另外三所著名大学合办。”

洪鑫垚眼珠转:“这么说,那什么豁子教授,不会就是杂志社自己人吧?”

方思慎莞尔:“你说对了,霍兹教授就是常任编委之。”

洪大少听得直乐:“嘿!洋鬼子还跟我说没有后门,这不有了嘛!”

方思慎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东方西方都样。”

洪鑫垚摇头:“凭你们的水平,肯定用不着后门。这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分明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方思慎笑,却不反驳。

“等真伪问题说清楚了,大概下半年开始,发铭文解读方面的论文,也是个系列。虽然有学生帮忙,霍兹教授和daniel也会提建议、帮着审稿,但主要还是我写,估计得写到明年回国。也不见得定有什么最终结论,就是个抛砖引玉的意思,大家都来讨论讨论。说不定,将来国内能有相关发现,不断完善和补充。”

洪大少忽然不平起来:“这事儿咱们太亏了!这个系列那个系列,发这么论文,除了你个,全是他们的人。早知道不如弄回去,咱爱叫谁掺和就叫谁掺和,好。”

方思慎抬眼看他:“那你不是没弄回去?何必现在说这个。”

洪鑫垚摸后脑勺:“那不是……你知道的,不方便嘛。”

方思慎接着道:“也不是只有我个。daniel那边,爸爸介绍的那位近代史专家,算相关文章的第二作者。我这边,分了个题目给人文学院古夏语研究所,他们单独出篇。其余我执笔的,虽然不少人署名,但第作者都是我。这样看起来,还算公平合理。”

分给人文学院个题目,是方笃之给儿子的提醒。自己有肉吃的时候,不忘了给别人留点肉汤肉骨头,才是与人为善之道。

洪鑫垚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仍旧有些不甘:“他们普瑞斯想拿这个课题去争这个基金评那个奖项,明天我跟他们谈后续合约,得再好好敲打敲打。”

他要赶在初八前回国开工,计划明天初六待天,后天走。

方思慎想起卫德礼的抱怨,摇着头笑。

“听daniel说,这边想趁热打铁,着急跟你商量公开展览的时间和具体操作程序,不知道你下步还肯不肯把东西继续寄存在此。最大的问题,恐怕是他们想做巡回展,怕你不答应……”

洪鑫垚嚷起来:“当然不答应!万路上出点纰漏,他们赔得起吗他们?!再说了,咱大夏父老乡亲都还没过眼呢,洋鬼子先圈儿得瑟上了,可不是要怄死我么!”

方思慎忍不住揶揄他:“你不是不打算入境?上哪儿给大夏父老乡亲看去?”

洪鑫垚顿了顿,忽道:“老师以前给我说过,让弄到明珠岛。”

方思慎没想到还有这招。心头酸,老师泽被深远,算无遗策。

洪大少记起当年老头儿在青丘白水跟自己说的话,也有些难过。慢慢道:“我再琢磨琢磨,看怎么办好。反正这什么狗屁巡回展,洋鬼子想都不要想。”

共和六十三年三月底,《文化遗产》杂志,最权威的人文社会科学国际期刊之,开始发表普瑞斯东方研究院最新课题的系列专题论文,古夏国战国后期九溪青铜六器横空出世,在海外夏学界和大夏本土国学界引起轰动。

七月,洪鑫垚从京师大学国学院顺利毕业,成为河津洪家有史以来第个正儿八经拿文凭的高级知识分子,光宗耀祖,彰显门楣。(洪三小姐洪玉莲念的花旗国野鸡大学,不算)与他同届的梁若谷、汪浵、史同、周忻诚、江彩云等人,或谋毕业出路,或继续求学深造,步入人生又个分水岭。

八月,以方思慎为第作者的九溪六器铭文考证系列论文开始发表,引发了学界对这课题的进步关注和热议,越来越的学者开始参与其中。方思慎完成第篇论文后,回国待了短暂段时间,与亲人团聚。

第六章

方思慎八月下旬回国,九月初开学,共在家待了不到两周。

洪鑫垚特地到花旗国接他,理由如下:

第、他要来巡视真心堂海外分部,同时带批当代艺术精品过来交易。真心堂海外分部正式开业周年,不少活动需要老板亲自到场。洪三小姐洪玉莲因为有了这个正经生意,扩大投资,依法纳税,促进就业,为花旗国的发展做出了贡献,顺利获得长期居留许可。卫德礼的名字也挂在了真心堂海外顾问介绍栏里。为表诚意,洪鑫垚给了他点股份。

第二、他要来跟普瑞斯东方研究院敲定“九溪六器”公开展览的事。因为研究成果的价值超出预期,普瑞斯方面按照第期协议约定,免去了各项检测的全部费用。其他诸如论文权、署名权之类,也都在春天那次谈妥了,唯独公开展览这项尚未商定。洪鑫垚坚决不肯搞巡回展,最后在方思慎的劝说下,勉强退步,同意除了在普瑞斯东方研究院博物馆展出之外,还借给梵西博物馆做个为期两月的特展。

原本谈到这步,洪大少摩拳擦掌,心想从门票收入里再捞点儿油水。后来才知道,人家的展览是免费的,压根儿没有门票收入这项。被方思慎笑话了场,放出豪言:“这有什么,老子以后专做不要钱的展览,专给咱大夏父老乡亲看!”

如此来,接方思慎回国,反倒好像变成顺带了。上飞机前两天,洪大少借口终于两人都得空,要好好轻松轻松,结果把人压在床上,这样那样弄得下不了地。最后方思慎背对他躺着生闷气,根本不说话。

“哥……”洪鑫垚试着喊了声,那边纹丝不动。心想没准睡着了,慢慢爬上床,轻轻掀起空调被。手指蘸着消肿化瘀、生肌止痛的药膏,边抹边吹。方思慎被他弄得又痛又痒,不由得绷紧了身体,强压着不发出声音。

洪鑫垚这下知道他没有睡,换了盒针对筋骨过劳,肌肉损伤的,道:“我给你揉揉,见效快,明天就能下去。好不好?”

也没指望他答话,药膏在手心搓得滚烫,从腰椎往两侧缓缓推按。手上忙活,嘴里也没闲着:“你看吧,只要你回去,你爸铁定把你圈家里不让出门。我又不能天天待在京里,总共不过个星期,咱俩能见上几回?等你开学,又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你算算,这年到头,能张床上躺着的日子,是不是十个手指头就数得过来……”

方思慎恍然醒悟,合着这才是他特地跑来接自己的真正原因。

“唉,牛郎织女太可怜了。哥,我不要做牛郎织女。个人待着的时候,别提后悔了,当初就根本不该让你来……”洪鑫垚忽然俯身,在侧腰的红印子上嘬了口。

正咂吧回味呢,猛地蹦下床,笔直冲进卫生间。再出来,脸湿漉漉的水渍。

“呸,这什么破玩意儿,又苦又辣……”

方思慎再也憋不住,趴在枕头上闷声大笑。

他这笑,那个立刻打蛇随棍上,凑过来挨着:“哥,别生气了,啊?我那个,前面忍太久,想后边还要忍那么久,就有点昏头。以后天天在起,肯定不会这样没轻没重,到时候都你说了算,你要咋样就咋样……”

方思慎依旧没做声,心里那点气其实已经消得差不。洪鑫垚这些疯话,起初只当甜言蜜语听,后来逐渐懂了,知道基本都是实打实的真话。毕竟,从开始,对方便带着强烈的欲望而来。情爱之事,肌肤之亲,于他而言,是爱情关系中极其重要的部分,是彼此确认,互相归属的最根本的方式。理解了这点,也就不觉得需要生气。

而对于自己来说……方思慎承认,越来越体会到这部分的重要性。

忽然挪了挪身体,彻底放松趴着,道:“腿酸,抬不起来。”

“啊……”洪鑫垚愣神,随即懂了,“我,我给你揉腿……”

方思慎是个过于通情达理的人,洪大少难得有这样伏低做小的机会,殷勤周到,乐此不疲,闪瞎了同栋屋子里其他所有人的眼睛。

回到国内,果然如他所料,年没看见儿子的方司长恨不得把人拴在裤腰带上。恰逢高校暑假期间,高教司衙门相对清闲,方笃之能推的事都推掉,专门陪儿子在家休息。

头回看见儿子手上的戒指,脸色立刻变了。方思慎小心翼翼道:“在那边,戴上这个,能省很麻烦……”

方司长语气硬梆梆的:“回来不用省麻烦,还戴着做什么?熟人见了问起,怎么说?”

方思慎瞄父亲眼,用商量祈求的语气道:“国内不讲究这个,大概不会当真。万有人问,随便应付两句……”

“哼。”方笃之不再说什么。

尽管每个星期父子俩都通电话,仍然有问不完的细节。方笃之问到何家的事,方思慎掏出个相册,捧到父亲面前。

“何家伯父让人找出了几张老照片,翻印了份给我。我自己在他们的老宅里也拍了些,请学生帮忙设计,做成了这个册子。”

方笃之望住儿子,好会儿,才微微哆嗦着手接过去。却不忙打开,仿佛掩饰什么似的,开口道:“他们还留了老照片……挺好。这头什么都没留下……也不是没照过相,头些年春游秋游,还有毕业照……他爸爸有架相机,我们都摆弄过,拿去相馆洗了黑白照片,往上边涂颜色,红团绿团,可笑得很……”

父亲这样语无伦次的时刻太少见。方思慎有点担忧地叫了声:“爸爸。”

方笃之沉默阵,道:“何惟我当年常上报纸,何家要是想找他在国内的照片,应该难度不大。至于别的……没有了……都没有了……”

他缓着步子往书房走,走了两步,忍不住翻开封面。

扉页当中是个小男孩的半身像,十来岁模样,穿着小西服,打着领结,又可爱又神气。大而明亮的眼睛,咧着嘴露出两排白生生的牙齿,正笑得欢畅无比。

这是经数码处理后,从何慎思与小学同学的合影中截出来的部分。

照片下印着两行西语,是句关于爱情的名言:

thestoryofaloveisnotimportant;isimportantisthatoneisbsp;ofisperhapstheonlyglimpseermittedofy.

“爱情故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个人能够去爱。或许,这是我们得以窥测永恒的唯瞬间。”

方笃之停下脚步。良久,慢慢回转身,看见儿子正忧虑地望着自己。他微微笑了笑:“小思,谢谢你。爸爸很喜欢这份礼物。”

方思慎回来后的第三天,被人文学院古夏语研究所所长吕奎梁请去,要他给这头正在做的子课题提意见。这边执笔人是副所长严知柏。严教授老习惯依旧,点东西颠来倒去地拽,不把人绕到云山雾罩不罢休。方思慎很为难。他现在也知道了,甭管当事人么诚恳么迫切,提意见都是绝对得罪人的事,吃力不讨好。

可是他没法不提,因为他负责翻译。天知道把用西化的纠结夏文写成的古夏语研究论文翻译成西文,是么艰巨的任务。何况,与其投到杂志社被花旗国的编辑退回来或者直接删改,不如提前把功夫做到位。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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