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一句劝,这个人你不要找,你也找不到,我们4栋的业主都是他。”
她以为听错了。
管家才娓娓道来,小区一共八栋楼,四栋从一楼到二十九楼,每层楼,每一户,业主都属于一个人,正是找她麻烦的客人。
听说过富人,但真正的富人却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她表情当时一定有点畸形,那位女管家将她拉到一边坐下,继续劝说:“要记住,只要你送我们小区备注了要求送上门的订单,你务必要上楼。”
“何止你们送餐,他半夜要五公里外的雪茄,我们保安也得帮他跑腿送上门。”
“只要送上门,他都会给你们小费。”女管家这时的眼神变得暧昧,“还挺高的。”
那模样,仿佛在说:你们平常跑一天,得的酬劳可能也抵不过这笔小费。
她失神地喃喃:“但是......是你们保安不允许我上去啊。”
那个保安在她们后面瑟缩了一下。
“他才来不到一个月,没认出是这个人,已经被罚了一个月工资。”
难怪大老远看见她就喊害死了他。
她这时咬牙,还试图硬气:“有钱你们就任他为所欲为?”
对方的表情:是的。
看见他们聚在门口,一个过路的老阿姨开口道:“怎么?又惹了四栋那人?”
“那个人,我连相亲都不敢给他介绍,你们还敢惹?”
几个受害者的眼神在她面前惺惺相惜地交汇。
她围着外墙打转,试图攀爬上一堵墙,却以尖刺划破手告终
低骂声引来温和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你想报复他,以你现在的能力,赢的可能性很低,也很大可能会遭到严重的惩罚。”
他一定是通过她的行动轨迹分析出她的目的。
她心中有气,再加上气温高,脑中弦叮地崩了。
“哦?你是看他有钱吧?当然了,他就是银行的百分之零点五,你认可的就是这种人,指鹿为马,黑白颠倒,我就奇怪,你怎么不去给他当管家?我又不付你薪水,你一天缠着我干什么?”
隔了会儿,他平静地问:“还有吗?”
“......去给他做管家吧,他就不会让你失望。”这种话太伤人,但她没有忍住。
“以他归国后所做贡献,的确没有让我失望。”
她愣住。
耳边声音继续以轻言细语道出他查询到的资料:“沉晏,麻省理工计算机博士,研究方向计算机科学与人工智能,他的AI编程语言目前全国排前十位。”
“同时他是政府特别引进人才,受到政府的较高等级保护。”
所以只要动这人一根毫毛,她就吃不完兜着走,而她要惹怒了他,反过来被他麻烦,那就不是停跑一天的惩罚这么简单。
她以为对方是个吃祖产的富叁代,没想对方拥有普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学历和见识。
他说对了,这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
“他害你被惩罚这件事上,他的行为没有明显的漏洞,漏洞出在你的雇佣公司订单流程体系上,而且问题存在已久,是你们视而不见,视而不见就是变相的纵容,于是造成今天的局面,造成了你这样的受害者。”
她苦笑,“你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但我觉得,有时候你对现实一窍不通,大概在你眼里,底层从来不是你们公司的服务对象,你也不用去了解。”
“只要客人投诉,系统永远判定客人有理,错的都是我们,你以为其他人没申诉过吗?”
“他们申诉过,没用。这些人,很多勉强会用智能手机,电脑几乎不碰,申诉一次,通常是他们的极限,他们要吃饭,要养家糊口,有时间干这种事,还不如多跑订单弥补损失,这才是普通人正常的逻辑思维,而不是找什么系统的漏洞,更不是为了出一口气,就该去让东家修改规则,让系统为了一个人做改变,你只有“最优路线”,只有“权衡利弊”,我真的无法和你沟通。”
她和他常常都有理念上的出入,八九不离十就是理性与非理性之争,这次也不例外,她的耐心宣布告罄。
或许这正说明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人与人之间有隔阂,不专注于自己,破产的教训,还不够她引以为戒吗?
“不管你在我身上寄托了什么样的期望,你的要求太高,我满足不了你。”
她的丧气话让顺连茹思索了会儿,得出一个早就得出的结论,“我知道为什么你赚钱能力这么差了,你太孩子气了。”他语气一顿,加快语速,“不要取下传感器。”
正在取下套住手腕的表带的她闻言,心想他对高科技产品真是魔怔了,手上动作更快了。
但下一刻就听见他不惜用了诚挚的语气恳求她:“传感器能随时向我汇报你的情况,我才能保护你。”
“你不愿意做的事可以不做,你无法改变的事,那就让我来改变吧,好吗?”
“不要取下传感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