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苟言笑的轻轻道:“你我已经成亲了,本座的神仙力量已经被你唤醒了。原本,不该苏醒的。只怪,今生又遇见了你。执念太重,倏然执念了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难免,会有点控制不住。你不用担心,本座暂时还不会有事,倒是你……帝王之尊,怎落魄至此?你的元神,比早前本座见到你时,还虚弱了。你身上的修为,仅剩下五六成了。怪不得,会出现在人间。”
“小白,本帝一直觉得,你本就是个十分了解本帝的人……”
我抿抿唇,转过身去:“有些事,不记得也罢。福兮祸兮,听天由命。”
“你比那一个,对本帝冷淡了许多。”
“那一个,满目装得都是对你的爱。可本座不同,本座体内,还有怨,还有怪。还有长达十几万年的思念。”
“你在思念谁?”
“你说呢?”
“小白,你心里的人,是本帝?”
我蓦然回首,面无表情:“不许猜测本座的身份,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他失望的沉了眸色:“本帝,心悦于尔。”
心悦二字,弥足珍贵。
不太习惯的弯了弯唇角,我向他扯出一抹笑:“阿旻,我,亦如是。”
他伸过手来,想牵我的手。
指尖落入他的掌心,我陡然抓住了他的手,掌心运灵力,将自己体内的真气缓缓输入他掌中——
“小白!”他大惊。
我攥紧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反抗,抬指在虚空中化出一盏金色彼岸花,送给他:“你元神伤势太严重,本座现在只能为你试着修补几道严重的老伤,至于千年前历劫所受的新伤,你须得去找到另一个你,方能有法子修补……阿旻,这一次,别再让我伤心了。”
金色彼岸花落进了他的掌中,融进了他的掌心。
真气传输罢,我执着他的手,将他往自己这里蓦然一拉,令他差些撞在了我身上。
眯了眯眸眼,我昂头,直入正题的命令:“亲我!”
他一怔,眼里虽有不明,却还是乖乖听话,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唇瓣相碾,我终于心满意足了。
主动的与他温存了一阵,我突然狠心咬了他一口。
齿压住了他唇上的温软,血腥味顿时弥漫舌尖。
他脊背一僵,吃痛拧眉,却不推开我。
舌尖舔舐掉他唇角的血迹,我餍足的松开了他的薄唇,手搭在他的腰上,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法子。”
趁他被我咬的魂不守舍了,我抬指往他背上一点,点中了他的昏睡穴。
“以前都是被你欺负,现在也该我欺负你了!”抱住男人瘫倒昏睡的沉重身子,我有些吃力的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让他暂先靠着椅背歇息。
安顿好了他,我撑着最后一口气,挥手往身上一扫,化出了当年在冥界常穿的那袭墨纱红莲长衣裙……
甫一迈出门,黑白无常便恭敬的迎了上来:“小王上。”
“王上,您出现了。”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信步走到自己房门口的木栏杆前,放眼望着凡间山村的空旷秋景,轻描淡写的问:“冥界这些年来,可还好?”
黑无常负袖靠过来,与我同赏这萧瑟山河:“有上君们在,自然都好,王上不必担心。”
白无常笑呵呵从后抚了抚我的肩:“大侄女儿,你这是要归位了么?最近现身的好像有点频繁。”
我气馁的摇头,叹息:“时辰还未到,频频出现,都是因为……他。”
“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是最放心不下他。不过,你放心,这一世,他待你极好。”黑无常伸手握住木栏杆,压抑道:“他为了你,也吃了不少苦。当年你走后,他不惜动用手头全部力量去追查你的下落。他在你的寝殿,候了三年,他以为你是因为他,才选择离开冥界的……”
“那又如何,他既是最在意我,又怎会,记得所有人,独独遗忘了我?”
“傻丫头,天界法度便是如此,向来不近人情。也许只有遗忘自己最爱的人,才是最刻骨铭心的浩劫吧!”
我揉揉闷痛的额角:“到底是他在成全我,还是我在成就他?天帝,倒是真心偏袒他。”
白无常没忍住噗嗤一笑:“天帝陛下,不也很偏袒大侄女你么!大侄女你不会连这个醋都要吃吧?”
我木了脸:“我是会吃醋的人么?本座向来光明磊落,落落大方,还大度!我才不与他争这个宠呢!”
黑白无常没良心的相视而笑。
我蹙眉很不高兴,“好了,说正事吧!本座撑不了多久就要继续沉睡了,再这样折腾本座迟早得虚!”
黑白无常闻言,正了正色,齐齐拱手:“王上请问。”
我直入正题道:“青珂此事,可是棘手?”
白无常连忙摇头:“不棘手不棘手,帝座已经安排妥当了,万无一失!”
“那,恶灵族?”
黑无常温文尔雅道:“王上放心,一切,尽在掌控中。”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黑白无常听旨。”
“臣等在。”
我理了理纱袖,端重道:“青魅族犯上作乱,迟昔族有包庇之罪,待赦罪令毁坏之后,收去阎君曾给予迟昔族的所有特权,罚,阖族面壁思过一千年。迟昔族上君,贬为真君,择日退位禅让于能者。此令交由圣德殿谛听上君,代为传达。”
黑白无常恭敬扣袖行礼:“遵旨,臣等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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