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三,莲蒂的狐狸老爹竟然突发奇想,要将莲蒂嫁给自己的门生,吏部的李敬和李大人。
相传这个李大人本是个有妻子的男人,但其生性多疑偏执,迎娶了少年时的青梅竹马过门后,总是怀疑自己的妻子与旁的男人有染,且嫌弃岳父岳母家乃是商贾出身,身份低微,常常阻止自己的妻子与生身父母见面,妻子与旁的男子稍稍亲近半分,回家便会换得他一顿毒打。
也便是前年冬日的那会子,他先头夫人的娘家摊上了官司,他先头夫人为了给自己的父母求条活路,不惜低声下气的在他房门外跪了一天一夜,可终究,还是没能跪软他的心。他的冷眼旁观,逼得夫人不得已只好去求助自己在刑部当差,恰好主理刑狱之事的另一位故交……
而那一位故友,正是个男子。
结果亦是可想而知。
李大人晓得那事后,拖着自家夫人扔进寝房,用抽马的鞭子抽了她两个时辰,将她全身抽的血肉模糊,伤可见骨。
后来李夫人因挨不过去酷刑,而命绝于李家了。
且听说,李夫人当初气绝时,身上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李夫人娘家父母洗清冤屈从牢中出来以后,听闻此噩耗,一气之下将他告上了京政司。
这件事在彼时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满城风雨……可后来,仍因赵相的关系,不了了之……
李夫人娘家没能告赢这桩官司,万念俱灭之下,只想带着女儿与外孙的尸身离开京城。可李大人,却拒不交出李夫人的尸体,还以李夫人已是李家人的由头,将李夫人葬进了李家的祖坟,气的李夫人娘家父母双双病倒,险些没了一条命。
再后来,李夫人娘家父母在离开京城的路上,遭了劫匪,下落不明。
至于这劫匪一事同李大人有没有关系,可就说不准了。
这两年以来,李大人仗着皇兄重用丞相一党,行事作风愈发犯上没规矩。在外大肆宣扬自己对亡妻的深情,听说,李府下人时常能看见自家大人在午夜时分,抱着一身穿夫人旧衣的稻草人,又亲又摸,又咬耳私语……
用墨风的话来说,那人就是个疯狗!
可偏偏,丞相大人便执意要将莲蒂,嫁给这么一只疯狗。
许是害怕我与莲蒂关系太好,届时消息传扬出了,我这个帝女殿下会出面坏事,因此莲蒂初二回家的,初三赵相便将莲蒂的婚事给定好了,便定在初五。
若非莲蒂的贴身丫鬟冒险拿着莲蒂的信物前来安南侯府寻墨风求救,莲蒂被困相府,被赵相里三层外三层的锁在闺房里逼她嫁人的消息,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
墨风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想也未想,当即便下定决心要去相府救人。
奈何,初四日,墨风潜进相府,连莲蒂的人影都没见到,就被出现在相府的化霖给打的携伤而归了……
不死心的墨风一次救人不成,便在相府小姐大婚当日,于大街之上,大庭广众之下,硬是把人从花轿里给抢了回来……
相府小姐被蒙面的黑衣人半道劫走,此消息一出,立马便震惊了全城。
赵相那个老狐狸与李府自是一下就想到了蒙面黑衣人同侯府脱不了干系,是以墨风刚把莲蒂藏进杏花苑不过两刻钟,相府的人与李府的人,就撵着找来上门要人了。
“相爷可真是在说笑,相府小姐丢了,相爷怎么能来侯府要人呢?难道不是应该立即出动相府的侍卫,赶紧去别处找么?这样兴师动众的来堵侯府的门,若是惊动了我家侯爷,到时候相爷可就不好交代了。”砚北正领着一众侍卫挡在侯府的大门口不许丞相的人靠近侯府半分。
然丞相那个老东西这会子却是理直气壮的很,捋了捋胡子眯眼阴森森道:“哼!少同老夫牙尖嘴利,堂堂侯府竟也干这种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之事,这等强盗行为,真是令人不齿!怎么,安南侯府的人抢走了老夫的二闺女,难不成,是安南侯也看中了我家二女儿?行啊,他若愿意,老夫可以把闺女送给他,只是,老夫怎么记得,安南侯这段时日以来,倒是与凉娍帝女,纠缠不清,关系暧昧,来往亲密呢?”
“丞相大人慎言。”砚北黑着脸冷硬道:“小人已经同丞相大人说过了,二小姐不在侯府之中。还请丞相与李大人莫要再多做纠缠,否则,就休要怪小人等不客气了!”
“不客气,呵呵!”侯府大门口那身穿红色新郎官喜袍的中年男人嗤之以鼻,大言不惭道:“小小的侯府侍卫,竟有如此大的口气!本官今日还就想看看你们这些下人想要如何同本官不客气了!区区一安南侯府,本官今日还偏要进去瞧一瞧了!”
男人言罢就要抬脚走上来,砚北立即一步迈到男人跟前,挡了上去。手中捏着长剑,脸上寒霜大片:“李大人,三思。安南侯府可不是你一个四品官轻易能闯的。”
中年男人不屑发笑,抬眼对上砚北冷冽的眸色,与砚北目光对峙,继续不怕死的大放厥词:“安南侯府,又怎样?不过是条训不熟,过了气的野犬,你以为本官怕他么!有本事,你让他亲自出来,我们当年对峙!呵,他是没脸出来了吧!纵容手下抢别人的新娘子,你们安南侯府真不愧是强盗出身,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砚北有些受不住羞辱,握在剑鞘上的大手,五指指节被攥的发白。
男人乐此不疲的昂着丑恶嘴脸继续挑衅:“怎么?生气了?生气你打我啊,拔刀杀了我啊!啊!你这条安南侯府最忠诚的看门狗,怎么不敢替你主人出气鸣不平了!”
砚北紧绷的背影有些颤抖,握剑的手一紧,正要给男人点颜色瞧瞧,却不料男人又咬着牙恨恨威胁:“你若敢当街殴打朝廷官员,你家主子,可就得替你承着这个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