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愤怒地吼着:“想杀我?给你脸了是么?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觉得你能杀——”
唰!
安德鲁在女武士长的身后,飞跃而起的身子并不算轻盈,动作略有些滞涩。
以手为刀,自上而下,斜向掠过女武士长的后背。
掠过肩胛的时候,隐约顿了一下,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
但几乎瞬间,就破除了阻碍似的,继续切割而下。
就这样,当掌的外缘脱离女武士长的身体范围的同时,安德鲁自己的身子也顺着重力,再次降落下来。
自始至终,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碰撞之声。
“我目前掌握的攻杀能力最强的招式,就是刚才那一记矛刺了啊,短时间内不可能比那更强了。”
安德鲁心里很清楚,“即便是更之前的重剑剑势,单论杀伤力,也是不如战矛的。重剑的攻击力也很强,但更偏向于‘镇压’。那战矛却是纯粹的‘攻杀’。”
总之,攻杀最强的招式,刚刚已经用过了。
所以想要杀死女武士长,重点根本不在于动用什么更强的攻杀类的招式,而只需要:削弱她的防御,让之前的那一记战矛穿刺的破坏力,完全发挥出来,兑现出来,就可以了。
“卸甲之刃。”安德鲁脚步落回到水面之上,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气息,轻声念出了刚刚那一记手刀的招式名字。
朴素无华的卸甲之刃。
更早之前,和黎克交手前,就用过的卸甲之刃。
卸掉蟹甲。
这便够了!
女武士长不再愤怒咆哮了,她仍被挑在那黑色的战矛之上,低下头,看着再次出现在视野之中的安德鲁,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到了极点的表情,那眼神似乎依然不敢相信。
她很强,她的真实实力,其实真的很强。
比炎龟强,比驭龙夫人强。
真要说的话,魔法公会内部,三大地火学者和荒大人之下,也就只有那被俘于猩红战矛的第一大魔法师霍利加尔,实力上能和她相媲美。
她甚至已经触摸到了战神级的门槛!
如果能完全展现出她独门开发出来的“以灭火之火融入龙化铠甲进而凝聚出蟹甲”的招式的话,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堪堪站在了战神级的领域之中、门槛之内了!
但……怎么就完全没发挥出来啊?
根本就没来得及动用用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便胸前中矛,背后挨刀了!
大意么?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
但不完全是因为大意。女武士长双目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战矛那一端的安德鲁,心中在尖叫:“这小子……这该死的小鬼……他怎么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啊啊啊!!?”
她知道自己并不只是输在大意上,而是在战术层面上,被完全地碾压了!
不行!
不能就这么死掉。
这也太特么憋屈了!
战死的讯息传到荒大人那里、传回学者堡垒总部去,会被人笑死的吧!
我还没输。
我还能战!
我不考虑什么圣子,什么鲸眼,什么先头部队主力部队,什么真实幻术之类的了——
我接下来只会全力以赴,专心致志地,杀掉这个小鬼!
没什么难的。
我可以的!
我本来就可以!只要我完全认真起来,不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的话!!
我……
我——
女武士长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了。
她没有发现的是,她自己身上的黑色蟹甲,悄然间变回成普通的龙化铠甲,再然后,铠甲寸寸碎裂,却没有露出甲胄之下的她的身体,而是连带着她的身体,一起破碎了。
破碎的铠甲连着残缺的血肉。
落入水中。
沉了下去。
再没能重新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