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仍旧像是一只金丝雀,被锁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牢笼之中,既无法挣脱,又无法鸣叫,外面的世界如此之大,他却从未见过,可怜至极。
此时此刻,若不是碍于身份原因,曹秀倒是很像给他吟诗一首。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想来刘协不外乎就是这个模样。
可曹秀也知道,刘协的这层外表下,不会只有对现实的无奈之感。
于是他很直接的问道:“陛下还在想着如何从丞相手中夺权么?”
此言一出,刘协顿时怔色,眼神凌厉的望着曹秀,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想说什么?”
他反问道。
曹秀微微耸肩,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其实陛下不用如此,倘若你真想做点什么,大可以告知丞相,以丞相的明鉴,想来不会拒绝。”
“再者,而今袁绍新败,陛下所能指望的,现如今也只有丞相了,陛下何不放下心中成见,与丞相一道共振汉室江山?”
其实历史上的刘协,若是能够完完全全的认可曹操,想来后面也不会落得被曹丕逼宫禅位的下场。
他的挣扎,让曹丕看到了危险,也让曹丕看到了机会。
倘若他当真能容忍曹操,从而收服曹操手底下那些将领的人心,未来汉室中兴,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曹秀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实在可笑,毕竟刘协乃是皇帝,一个正统的皇帝,岂能容忍别人染指他的皇权?
古来因为想要染指皇权而死的人还少么?
“寡人说的是你,你怎又扯到寡人身上了?”
“寡人今日叫你来,便是为了提醒你,而今的你已然是御史大夫,一言一行自当谨慎,切莫因为年纪小而忘乎所以,不知深浅。”
“寡人可是听说,当年你父亲战死于宛城,可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刘协话到此处,忽的一顿。
他转眼看去,只见曹秀脸上已是一片阴沉。
“陛下此言可当真?”
曹秀之前也曾怀疑过父亲之死乃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他并未深想。
而今听刘协如此一说,他隐隐感觉到当初的宛城之战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刘协闻声淡淡道:“寡人身为皇帝,金口玉言,难不成还能骗你?”
“今日提醒你,便是想告诉你,当初有人能够轻易害死你父亲,而今自然也能轻易的将你置于死地。”
“寡人听丞相说了,你在官渡一战中算无遗策,威震中原,便是三军将士的功绩加起来,也不如你。”
“可你才八岁,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智谋,那些人可会任由你安然长大,日后找他们复仇?”
刘协越是说得轻描淡写,曹秀心中的怒火便越是膨胀。
之前他还只是猜测,可而今听到刘协这么一说,顿感当年宛城之战必然藏着许多秘密。
他正要问刘协这个消息从何而来,但脑子却忽的闪过一道灵光,脸上神色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刘协问道:“陛下告诉臣这些,不仅仅是想提醒臣这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