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嗡嗡的读书声,在听到有人喊迟骋之后瞬间安静了下来,全班同学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刷刷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并一直随着他的移动,从教室后门口挪到了他的座位。
他满心的莫名其妙,在众目睽睽中脱下帽子,抓了抓被帽子压得有些塌了的头发,一脸慒圈地坐了下来。
桌子上整齐地放着几张试卷,他飞速地扫了几眼,目前总分多少心里就有了数,将卷子折起来便塞进了桌洞里。
相对于并没有什么悬念的成绩和排名,他更期待的是即将在周末举行的新市博物馆开馆首展。开馆首展有一场学生专场,一中分到了了十个名额,由一名带队老师带领九名学生前去参加。
阶段考之前,学校曾通知过,这九个学生名额,就按照这次阶段考试的成绩排名分配。这种方式简单粗暴,却也最是行之有效。高二文科班,只分到一个名额,就意味着,只有年级第一才能参加这次首展。
这座博物馆,历时五年,终于从一个想法,变成了真实落地的存在。遗憾的是,最初构想这幅蓝图的人,已经看不到了这一切了。
迟骋微微抿了抿嘴角,盼望着周末赶快到来。
前面的这一对同桌从他出现在教室门口起,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着他的脸一言不发。
教室里的读书声渐渐又响起来了。
迟骋被他们盯到心里发毛了,也不见有人啃声,便向坐在前面的两个人问道:
“你们……我脸上有花?”
两人对视了一眼,才由戴国超率先开了口:
“迟小爷哎,你……今儿怎么又睡过头了啊?”
什么叫又?这话说的好像迟骋天天迟到似的。
戴国超话说出口,又垂下头看上去很用力地往自己嘴上拍了一巴掌,想要说的话,最终还是在出口之前拐了个弯,回到肚子里去了。
迟骋面无表情地瞪了一眼戴国超,懒得理他到底憋了什么说不出口的话,目光转而垂向了他旁边空着的桌子。某一刻起,这张桌子就要有一个新的主人,不再属于他了。
戴国超的同桌剜了一眼以失败告终的他,转头从桌洞里拿出一份早点放在迟骋桌上,问道:
“你出去吃还是等下早自习再吃?已经不怎么热了。”
“我出去吧!”
说完,拎着早点就大步走出教室。
看着迟骋风一样走出教室,戴国超便头脑袋枕在同桌毛江肩上,整个人也变成了一张烙饼,搭在了他身上。
“唉,毛毛,还是你来说吧,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我骋哥霸榜这么多年,我怎么忍心告诉他因一分之差,榜一被夺了这么残酷的事实啊?这太难以置信了。再说了,你不知道他有多期待这次的开馆首展吗?”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而且,你这消息到底靠不靠谱啊?”
毛江也是一脸为难之色,可更多的还是有些怀疑。
戴国超原本还是一脸笃信,被毛江这么一问,自己也得动摇起来。他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匆忙上楼时捡到了那几个关键词,“迟骋”“一分之差”,是不是自己还听漏了什么?
高二文一班,一中最牛逼的文科班,全班49位同学,长期承包着全年级前50名的位置,只有不多的几位同学上上下下地在50名以外游走。而迟骋同学,又长期承包着年级第一,并且每次都将第二名甩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