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站了好久,久到那颗绿茶夹心的巧克力早已只剩下唇齿间的回甘,久到迟骋的喉结微微一动,脖颈间紧绷到有些僵硬的皮肤仿佛就要开裂。
迟骋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被喂巧克力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在他的记忆中,只有妈妈,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像池援刚才那样喂他吃过东西,就是那样突然的,那样猝不及防的,满满当当的都是惊喜。
就是那一个突然降临的惊喜,将他自以为早已如磐石般的心被撞开了一道裂缝,有光努力地透了进来,让他觉得不再那么阴冷,那么幽暗。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着各自眼里的风景。直到迟骋觉得眼睛不再胀,鼻子不再酸,他才回过身来。
背光而立的池援,仿佛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轮廓柔和而温暖。
迟骋没有任何意外,就像知道他肯定会来一般地笑了。
“对不起……”
池援在看着迟骋的背影时心里想好的千言万语,就在他说完这句对不起之后,被迟骋的春冰消融一般的笑冲散得无影无踪了。
“你不必道歉。巧克力很好吃,我……很喜欢……谢谢你!”
晚自习的休息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迟骋向池援微微欠了欠身,越过他往教室走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走得追风逐日一般,而是慢慢的,悠闲的,等着身后的人跟了上来。
他俩一前一后地进了教室。
戴国超像是珍宝失而复得似的上下来回地打量着两个人,末了,还掰着池援的下巴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他的脸,又掰着肩膀转了一圈。
签定完毕,完好如初。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迟骋看着戴国超大惊小怪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咋地?你是怕你们家迟骋把我打残了吗?看来国超哥还挺关心我的嘛!”
“那是!”
“不过,打没打残我不知道啊,我倒确实听说,你家迟骋,把我这个新晋榜一给爆打了!”
“你说什么?”
戴国超闻言惊慌得一批,池援却没接他的话茬,继续笑眯嘻嘻地吹嘘他自己,完美地将戴国超引导回了原先的话题。
“不过,你觉得你家迟骋那细胳膊细腿的,他打得过我吗?”
“嘁,别以为你比我们家迟小爷高那么一点点儿,壮那么一点点儿就了不起嚎,战斗力可不是按这些算的!”
戴国超使劲踮了踮脚,还是比池援矮好大一截。他憋足了狠劲儿,那张稚气未脱尽的娃娃脸的显得更加萌态可掬了。
“那按什么算?成绩?我正好也比你家迟骋高那么一点点儿。论帅气,我……也能和你家迟骋比肩啊,要不然受欢迎程度?似乎我也不差什么啊!”
可他偏偏就没提做俯卧撑慢了迟骋八个那一茬。他有不如迟骋的地方吗?没有!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