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同学, 不用麻烦你了, 我自己来吧。其实打赌那个事儿吧……我一开始也并没有当真,所以你也不必当真的。”
池援说着, 便抓住迟骋手中抹布的一角, 想要过来自己擦。可迟骋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两个人各自用力扯住一头僵持了半天, 还是池援先松手了。他没有想到, 这个冰山少年固执起来他也只能甘拜下风。
迟骋继续面无表情地擦桌子, 语调淡淡地说:“这星期前三天轮到你值日, 我来就好。愿赌服输, 没有什么好争的。”
迟骋垂着眼睛,池援看到不他的表情, 只听着他波澜不惊的声音,摸不透他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但他坚持愿赌服输的这股子倔劲儿, 却像一根标杆一般,直直地插在了池援的心里。
好!愿赌服输就愿赌服输!
迟骋擦完桌子, 目光飞快地扫过池援的脸, 就大步回了座位。池援于是心安理得地享用了少年的劳动成果。
没从迟骋那赢来这个赌注之前, 他和绝大多数的男生一样, 擦桌子如同风卷残云般席卷而过,完全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现在,他不得不服气,迟骋的细心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桌子的每一处边边角角都被他擦得纤尘不染。他一介俗世浊物,趴在这桌子上仿佛都会污了这方洁净。
他看了看窗户边的迟骋,晨光正浓墨重彩地爬上窗棂,绚烂的金色在少年的身上,晕出一片五彩的光晕。
早自习上课铃还没响,童颜带着三位兴高采烈的女生,齐齐地围聚在了池援的桌子边。这阵仗,一时间连池援都慌了。
“怎……怎么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啊?”
“哎呀,池援同学,瞧你,好像我们几个能把你吃了似的。就是跟你说一声,今天轮到咱们值日了,你就负责擦黑板和倒垃圾吧。反正扫地拖地擦桌子这种事件,根据以往的经验,交给男生铁定只能低质量完成。”
“哈?”
池援的目光挨个扫过将他包围得四面楚歌的四位女将,以班长童颜为首,文艺委员孟晓妤,还有至今他都傻傻分不清的组织委员和宣传委员,一对儿同卵双胞胎,高氏无忧无虑姐妹俩,四位女生都对能和他一组值日感到十分开心。
童颜显然会错了意,以为池援不明白值日的分组情况,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后半句有什么问题。于是跟他解释道:
“哦,你没来之前咱班49个人,一组五个人嘛,正好少一个人,咱四个人不都是班委嘛,所以就高风亮节了一下,四人一组。现在你来了,就正好补到咱们组了呗!”
池援哪里是不解关于他分组的问题,而是单纯地觉得,在童颜的认知当中,男生只能低质量完成清洁任务这个观点,完全就是谬论。
难道她认识迟骋这么久,竟没见识过他擦桌子的功力吗?擦个桌子尚且如此,要是让迟骋承包了整间教室的卫生清洁,怕不得妥妥地来一个旧貌换新颜的翻天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