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斜斜地仰坐在病床上。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一名卧病在床的伤兵员,心里竟腾起一股酸涩的悲怆感。
池援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病床边,将带来的晚饭小心地打开,一碗小米粥,一份毫无油水的炒包菜,还有一份几乎看不到什么拌料的豆芽。
他拆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先尝了一小口,还真是吃出了清心寡欲的味道。池援深深地佩服起做这两道菜的师傅来,是怎样巧妙地既没有保留住蔬菜的原汁原味,还能让佐料的味道也丧失怠尽。
情况特殊,他也只能为遵医嘱而弃迟骋的喜好于不顾了。
“骋哥,要遵医嘱,只能委屈你了。”
池援说着,将粥递到迟骋面前。
迟骋尝一了口粥,温度刚刚好,正准备喝第二口,嘴里就被池援不由分说了喂了一口菜。迟骋被惊到了,含在嘴里的菜还没有咽下去,便抬眼看着池援。那眼神有些复杂,池援读不懂。
池援一手端着菜盒子,一手举着筷子,在他眼前亮了一下,补充了一句:“这双我没用,我拿了两双筷子回来。”
迟骋根本不是在意筷子的问题,而是他好手好脚的大男生一个,居然要被别人喂他吃菜,感觉实在是有些奇怪。
“我……自己吃吧。”
“你一手端粥一手拿勺,还怎么夹菜啊?还是我来喂你吧,一口粥,一口菜,听话。”
迟骋的眼神有些闪烁,但最终还是向池援妥协了。迟骋就在这样的相互协作下慢慢地吃完了第一顿病号饭。
趁着池援收拾空饭盒的空挡,迟骋问道:“你还没吃饭吧?”
“我这就去。你再休息一会儿,顺便想想有什么需要带回家的书啊、作业之类,你想好了发个清单给我,我去给你拿书,然后送你回家。”
“书我和国超去拿吧,你赶紧去吃饭!”
池援话音刚落,毛江的话就接了上来。他和戴国超已经吃完饭回来了。
“唉!”戴国超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叹什么气呢?”毛江问道。
“我啊,就感叹,把我家迟小爷的内裤一穿,这关系一下子就不一样了。我才是跟迟骋楼上楼下的发小好不好?送他回家这种光荣的任务,不应该是有我来接手的吗?”
“不是,内裤这事……”
“哼,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不打算原谅你霸占我骋哥对我的爱!”
“得了吧你哎戴三岁。你背他又背不起来,抱他又抱不动,骑个小电驴都能把自己摔着,你怎么去送人家回家啊?就让池援去吧,你赶紧给骋子取书本去。”
迟骋并不打算第二天缺课,他学习效率最高的就是了课堂上老师滔滔不绝的那四十五分钟。既然是回家养伤,那他便是什么也不打算带回去了。
“不用,我明天上课。你帮我去拿钥匙吧!”
“好,那校门口见吧,你也别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