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不知是有发所发觉还是梦呓,他极销魂地轻哼了一声,又往池援的脖颈窝里蹭了蹭。
要了小命了啊!
池援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到了极限,就要爆体而亡了。他将上半身向后挪了挪,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好几下,心里愤愤地骂迟骋,真是个撩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自己睡得心安理得,还一点儿都不放过这会儿心如狂澜血脉喷张的他。
池援后悔得要命,为什么没有将自己灌醉,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受着烈火焚身的煎熬,他也想好好睡觉的呀!
他干脆躺平了身体,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与迟骋的身体接触,只留了那只揽着迟骋肩头的手。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进入睡眠状态。可是他越是想睡着,心里就越是躁动不安。
池援的脑海里全是迟骋。他在月光下流泪的样子,他力道虚浮地锤着自己胸口的样子,他靠在自己肩头将往事娓娓道来的样子,他和自己十指相扣的样子,他沉沉入睡的样子……
不觉间,池援的心里刻下了迟骋数不清的样子,每个样子都令他心动不已。他偷偷地看着身旁安静的少年,暗自欢喜。
迟骋无意识地微微扭动了好几次,似乎在寻找本该环绕着他的温存,然而确始终没有触到。他拧了拧眉头,轻轻地翻了个身,在触到池援悬空了的手臂后,突然用力将那只手臂抱进了怀里。
池援突然心里一疼,他竟然在迟骋想要依偎着他的时候退缩了,简直罪无可恕!池援连忙翻身靠过来,贴上迟骋的后背,另一只手怀过迟骋的身体,握住了迟骋的手。
迟骋感觉到背后有了依靠,如火般的暖意将自己包裹了起来,身体下意识地放松了下来。
池援的脸贴着迟骋的后脑勺,心里突然就踏实了下来。
闹铃响起,日出如约而至。
池援撩开帐篷的门缝朝外面看了一眼,天空已经褪去了深邃的黑,璀璨星河已经完全隐没。清晨的第一缕微光正在奋力地往地平线以上爬。天地相接出的沙漠是一片深沉的黑,仿佛是大地与天光之间的明暗交界线。
这是日出之前光明与黑暗最缠绵的争斗。这个时候,气温已跌入一天当中最深的低谷,而沙漠里更比城市里低了好几度。一股冷气自门缝里楔了进来,有点刺骨。池援“嘶”了一声,赶紧将帐篷又弄严实了。
迟骋的头顶正对着帐篷的门缝,他在听到闹铃的动静之后,又感觉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寒冷,便似醒未醒地翻了个身,触到了池援的胸膛之后,便将手停留在了那里,不动了。
池援伸出手指,调皮地在迟骋的嘴唇上蹭了蹭。迟骋的嘴唇柔软而滑嫩,池援好想尝一尝个中滋味。
迟骋似乎很敏感,微微一张嘴,便咬住了池援挑逗他的手指尖。他微微撩起眼皮,眼神迷离地看了池援一眼,嘴角突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很撩,很欲,还带着几分酒意未醒的迷醉与纵情。
在他的唇齿咬合的那一瞬,池援周身都像过了一股高压电,麻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冰雪少年迟骋吗?一夜之间,他这是成精了吧?这是池援从来没见过的样子,也是他做梦都想要见到的样子。
池援不敢动,任由迟骋含着他的手指尖,他似乎又睡着了。这一晚,他的心已经被不明不白的迟骋撩拨的跌宕起伏,深谷云端。他不知道,当天完全亮了,迟骋完全清醒了,他还会不会记得这些?但对于池援,这已是他刻骨铭心的独家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