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池援避重就轻纯属瞎扯,因为心里对父亲的负罪感,迟骋的这顿夜宵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夜深了,两人洗漱过后,迟骋拿出一床薄被在自己床上铺好,然后抱起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指了指桌子上已经被自己摁亮了的小夜灯说道:
“睡吧,我去书房,给你留了灯。”
说完,留下一脸错愕的池援,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迟骋进了书房间,将被子和枕头往床上一扔,倒在了这张小床上。
黑暗中,他瞪着一双大眼,简直不能理解在听到池援怕黑之后,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去买了一盏小夜灯放在了床头,明明这对自己来说没有一点儿用处,而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之下又显得过分多余。
可是他又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心安理得地跟池援睡在一张床上呢?在父亲的眼里,他们是同桌,他们是好朋友,可在他自己的心里,却是一种不清不楚暧昧不明的关系,也或许,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的关系,他不是圣人,做不到那样的如静如水,他也不想让自己处于某种尴尬的境地。
换了个床铺,迟骋辗转反侧睡不着。这张床太窄小,平躺着他的脚就已经空悬在床沿上了。他又将被子和枕头搬到了客厅的妃榻上,可还是睡不着。
他有些烦躁,干脆一脚将被子踢到了软垫上,起身跪坐在古筝边,一手撑着头,一手垂在琴上,指尖在最中间的那根红色的琴弦上来回滑移,模糊的影子同角灯暗淡无比的光融在一起,像墨色晕染过的水墨画。
池援被迟骋无情地独留在了卧室里,他嗅着床上淡淡的少年的味道,心有不甘,可他又不敢违逆迟骋,清醒着的小狮子一旦炸毛,可不像醉了酒或生了病那般好哄。
可他心里惦记着小狮子,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早上的时候烧得那么厉害,他总觉得迟骋已经好了似乎只是一种假象,就像毛江担心地那般,他也怕迟骋晚上还会反复。
迟骋不在身边,池援越想越觉得不安心,他轻轻地起来,却发现客厅有暗淡的灯光。走过去,才发现迟骋正坐在琴旁,眼神充满迷茫。
“骋哥……”
池援在迟骋身边坐下来,扣着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头转过来,用自己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没有异常,池援放心了,却也有点莫名的小失落。
少年的唇近在豪厘,他好想就这样强吻上去,可想到他宁可自己睡书房,都不跟自己睡一屋,池援的心里还是很难受。他俩之间的状态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一不小心就不明不白地别扭起来。
“你怎么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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