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超?哎哟……你理理我呀!我真的错啦!”
戴国超这才回过头,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毛江反问道:
“你哪儿错了呀?”
“我哪里都错了!”
“哼,那就等于哪都没错呗!是我错了。”
戴国超越说越觉得委屈。他知道毛江喜欢吃奶奶做的红糖小麻花,他连迟骋他们都没让吃,一直等到毛江来了才拿出来,就那么一点点,自己都舍不得吃,全留给了他,他居然还说那样的话。那一刻,戴国超当真觉得自己的那颗小心灵碎了个彻底。
其实他也不想如此玻璃心,他也不想如此感情脆弱,可是,那种无法言表的喜欢,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那种只能偷偷地藏起来自己慢慢地舔食和消化的心酸,时时刻刻都在侵蚀着他的心。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可以假装得天衣无缝,可那些越来越放肆流窜的坏情绪却让他发现,自己并非无坚不摧,他怀揣着那颗病态的心,伪装得好累好累。他生怕一个不小心伤了毛江也伤了自己,却又在不停地伤着毛江也伤着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被他喜欢着,却又无法让他知道的人,似乎无论如何去相处都是错的。他不敢看毛江的眼睛,又将脸转向了窗外。
“对,就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任性耍赖的。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闹脾气使性子,一点都不成熟稳重。该道歉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毛江,对……”
戴国超越说越难过,那句“对不起”还没有说完整,毛江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来得太过突然,戴国超一时间竟完全愣住了,任由毛江宽厚的胸膛贴着自己的后背,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包围了起来。
毛江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从耳朵尖外落下来,近在耳畔,仿佛被成倍地放大了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耳膜。他鼻腔里呼出的热气扫着他的脖颈,痒痒的,像无数小手轻柔地挠拨着他的心。
“别跟我说这个三个字。”毛江压抑着声音在他的耳畔轻轻地说道,“国超,我没有喜欢老姐姐,我也不是偏心你姐。我知道,你其实……就是想多留点麻花给我……”
毛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怀里的小朋友,不但连莫兰学姐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还连自己姐姐的醋都吃了起来。
毛江很无奈,又很心疼。
假期里毛江被戴国超躲半个月,迟骋说他每天下午都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疯狂地画画的时候,毛江光听着都好心疼。
他感觉再让戴国超这样憋下去,非憋闷出点儿毛病来。小朋友成天跟自己别扭着,也跟他别扭着,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却是在毛江面前暴露得一览无余而不自知。
可是,他又不敢立刻跟小朋友表白,小朋友的理智如今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喜欢了个男生的事实,他怕自己表白了,小朋友反而会觉得他们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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