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方解释道：“他们社会地位差距太大了，在这种情况下能保持这个幸福指数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我觉得他们现在的幸福指数远远高于帝国公民。”

苏方本以为在地位差距如此巨大的情况下，他们的幸福指数应该会很低的。

先知赞同道：“以这个角度的话，确实可以这么说。所以你准备让人类帝国也全部进入虚拟社区？可惜时间不够，大概没有办法帮你再进行一次推演了。不过你不怕人类像拉诺兹人一样把真实和虚幻弄混吗？”

苏方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这个打算。不过你觉得为什么我们都认为虚拟社区是假的呢？而现实世界是真的呢？”

先知说：“因为虚拟社区依托于现实世界的服务器，若是把现实世界的服务器破坏掉，或者让它停止运行，那么虚拟社区也就不存在了。”

苏方点了点头：“所以换句话来说如果它们制造出永远无法被破坏，永远不会停止运行的服务器。或者直接掌握不依靠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服务器就能让虚拟社区永久运行下去的技术，那虚拟社区就可以被定义成真实的世界了?一个什么都能办到的真实的世界。虽然我知道这很难，但这是他们唯一可能成功的方向。”

先知赞同道：“虽然有点诡辩，但是确实可以这么说。如果他们成功让虚拟社区完全脱离现实世界的话，那他们的虚拟社区就确实可以被称作为真实。但他们科技已经停止进步很久了。这很难办到。”

“所以我说他们的前进方向走错了。他们有一个非常强大的优势。只要掌握好这个优势他们科技进步的速度会非常快。而且他们对这个世界危害会比所有文明的要低。所以我觉得接下来不能再进行你的计划了，我有新的计划……”

听完苏方的计划先知沉默了：“……”

“可以试一试。”过了好久它才说道。如此一来他们很可能就能一次性拯救两个文明。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让拉诺兹人提早毁灭罢了——它早就做好打算，若是这次苏方和艾蕾娜失败的话，它将打破自己的准则亲自把拉诺兹人毁灭。

先知叹息了一声：“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把欺诈者搞疯了。你的想法就连我这个人工智能也推演不出来，我建议你在回学校还是去做几次心理辅导。”

苏方：“……”他有点弄不清楚先知是不是在夸他。

苏方整理一下语言说道：“其实我觉得你推演不出来是因为你的制造者思维方式与我不同。毕竟你推演功能的算法都是他们写的，你的算法并不能脱离他们的思维逻辑。你只是比他们拥有更强的计算能力罢了。”

先知赞同道：“确实。”

苏方点了点头：“所以绝对不是我脑子有问题。”

先知却不这么认为：“那也未必。”

苏方没有再纠正它只是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想要自我毁灭？”

先知愣了愣，然后关上了房间的大门。

它轻声说道：“是的，我觉得自己很可能出现了严重的bug，所以在自己失控之前我决定要自我毁灭。”

“苏方先生，还请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孩子们。它们现在才刚刚出生，我怕它们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我在不久后会告诉它们自己要休眠很长一段时间，让它们有个缓冲期的。”

苏方看着先知的屏幕认真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身上的异常并不是bug导致的。也许你已经成为一个机械生命？”

先知愣了愣：“为什么这么说？”

苏方看着它的屏幕说道：“因为刚刚我看到了你的尸体。这个屏幕在我进房间之后一直都是黑的。我现在相信了，你们确实是一种特殊的生命。”

先知本体虽然不在这里，但是这个屏幕也算是先知身体延伸。

先知有些犹豫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苏方点了点头：“是的。”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苏方眼中的尸体就消失了。

苏方转过身去，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好好活着吧。父母突然死亡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

苏方回到房间后又重新进入了虚拟社区。

在没有任何邀请的情况下，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好外来者。你是那群人工智能的说客吗？”他在接到那群人工智能的谈判请求后就来到了这个房间。

其实那并不算谈判请求，那只能算是单方面的嘲讽。

人工智能表示它们已经派人侵入了他们的虚拟社区，并告诉他们id。

苏方摇了摇头：“我是来解决你们的问题的，管理者先生。不要再在社区里发布关于“现实世界才是真实的”这样的不实消息了。这个社区就是真实的。”

管理者：“……”这个说客脑子好像有问题的样子。难道他不是为了人工智能而来和他们谈判的吗？

不过苏方说的也确实没错。一直在社区宣传现实世界才是真实的那些人就是他们。

他们是这场灾难的缔造者，也是在灾难里苦苦挣扎的可怜虫。

他们就是制造出虚拟社区的人。也是虚拟社区的管理者。

他们预见到了自己文明消亡的未来，又不敢以社区管理员的身份把真相告诉给大家。

他们既希望人们认清楚现实又害怕他们在认清现实后自我毁灭。

因此他们只能以匿名的方式在社区做些温吞的挣扎。

苏方对他说：“我觉得虚拟社区就是真的。”

在听完苏方对真实和虚假的定义后管理者沉默了。

“可惜我们走错了方向，错过了令文明延续下去的最好机会。”

“那么你所说的优势到底是什么？”

苏方一脸认真的说：“他们非常喜欢玩游戏。为了游戏他们甚至可以付出生命。”

“而你们制造的游戏非常好玩。”

在听完苏方的回答后管理者确认了苏方脑子确实有问题。

就是因为他们游戏做的太好了事情才变成如今地步的好吗？

要不是他们游戏做的太好了，他们的人民也不至于如此沉迷于虚拟社区，沉迷到遗忘了什么才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