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守素短短两句话,便判断出了没有受过训练的“黄矿主”一干人等一定会往西面山里逃命。
“黄矿主”等人前后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虽然战力远逊于党守素、张汝魁两人,但是人数差不多是他们的两倍。
所以分录别走,对党守素、张汝魁来说更为有利。
“哎哎……这不是还没到中午吗,怎么这两人就走了?”“黄矿主”等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党守素、张汝魁突然带着人呼啦啦就撤走了。
“贼人善走,我就说这两个贼子靠不住!”其他矿主闻言纷纷落井下石道。
“我就说不能和他们合伙,这回你看到了吧!”
也难怪如此,党守素、张汝魁二人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做了“贼寇”,那么杀人放火、劫掠抢夺之事也没少干。
两方离的如此之近,这两年当然也没少发生冲突。
“等等,不对啊,这是什么声儿?”也有机灵的,也突然听到了异常。
“骑兵,是骑兵!直娘贼,这两个老贼卖了我们,快逃命啊!”经人提醒,这才有人发现由南面排山倒海一般奔驰过来的义军骑兵。
这韩城附近虽然也多有牧马之处,寻常也不过三五十骑罢了,哪里见识过大规模骑兵冲击的画面,一时间都惊呆了。
“快跑啊,快逃命吧!”早有矿徒、家丁吓跑了胆,撒起脚丫子便跑。
不待众矿主下令,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矿徒、家丁便弃了武器一路向西逃命去了。
“哪里走!”王定远远的望见前面乱哄哄的逃命的“贼人”,不由大喝一声,遂带领众将领杀将过去。
他不仅自个原系榆林将门王氏,其他萧偲、张虎、姜耀祖一干人等亦是将门出身。
若是论起啃硬骨头未必比得上其他义军,但是痛打落水狗、“抢人头功劳”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好。
只见那萧偲、张虎、姜耀祖等人各拥三五百骑,如同牧羊人赶羊一般,吊在“贼人”背后,时不时上前冲杀一阵,只杀得众“矿主”哭爹喊娘。
韩城城上的张瘦子远远望见了,也早坐不住了。
他连忙安排了城里的防御,亲自带领三百人出城“抢夺”首级,不甘人后。
如此一来二去,那张瘦子和王定便撞到了一起。
“你就是张瘦子,我看长得也不怎么瘦啊?”王定不由有几分不高兴道。
“没办法,因为你们吃的太饱了,我们可不得就瘦了嘛!”张瘦子冷笑道。
张顺麾下义军系和榆林系将领虽然大多数都出身于陕北,当初却因为经济原因,所以颇有些仇怨。
当初陕北大旱,而朝廷发放的粮饷多为高中低级军官所侵吞,普通卫所军户饿死了许多,只得起兵造反。
然后,朝廷又调动陕西边军围剿义军,双方那是新仇加旧怨,哪里能好?
“我们吃的太饱?这话与你那张胖子哥哥说吧!”王定冷哼一声,有心仗着王奇瑛的势欺负这厮一番。
只是如今张顺妻妾十数人,他一时间也吃不准王奇瑛受宠的程度,他犹豫了半晌,只得作罢。
“算了,看你们这两条腿跑路,惨兮兮的样子,这点贼人大爷赏给你了!”王定冷笑一声,拍马便走。
“等等!”张瘦子闻言眼睛咕噜噜一转,不由提醒道,“我倒有桩好买卖,就是自个两条腿赶不上,不知道你小子想不想要?”
“说来听听!”王定乜斜了他一眼,将信将疑道。
“有一股强人,怕不是有千余人,皆是衣甲鲜明的精锐,早在这些人溃散之前,一路向韩城北面逃去了!”
“甲首?”王定闻言一亮,不由笑道,“那如此便谢谢你了!”
“传令萧偲、张虎和姜耀祖等人,咱们转向北面,搜寻贼人去了!”
“哎,等等,等等!”张瘦子闻言吓了一跳,“你们都走了,那我咋办?”
他还记着自己才带来三百人出来,若是王定等人一走,被“贼人”杀一个“回马枪”那就完蛋了。
“放心吧!”王定冷笑一声道,“些许贼人早已丧胆,更兼有杨承祖一营骑兵,早绕道前面截杀,断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原来这一次“引蛇出洞”,张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永绝后患,特意把麾下王定、杨承祖两营精锐骑兵尽数派出。
这两人麾下都是骑兵,一路截杀“贼人”斥候,无声无息赶到了韩城城外。
王定和杨承祖便商议道:“贼人兵弱,一击既溃,唯所虑者,逃入深山而已。”
“既然如此,何不一营杀将过去,一营绕道西面,两项截杀,杀他个干干净净!”
这才有了两人分兵之事。
第115章盘根错节
话说王定和张瘦子分兵以后,广布斥候,一路向北搜寻过去。
不多时果然有斥候返回汇报道:“由此往北,果然有车马行人踪迹大概有千余人,脚步齐整,似乎并非普通百姓!”
那党守素和张汝魁虽然精于“奔走”,不过这七八百精兵又不会草上飞,一路离去,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痕迹。
嘈杂的脚印、折断的草木和一路上抛撒的东西,等等不一而足,都是这股义军逃窜的证明。
“往哪里去了?”王定冷静地问道。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伙人躲进深山之中。
到时候不便搜寻不说,万一中了贼人的埋伏,反而损兵折将。
“往……往北径直去了!”那斥候犹豫了一下,这才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