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也是这山西巡抚,曾经以舜王为敌,设想了很多策略。
如今观舜王用兵,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超然物外。
若是自个在此,恐怕应对之法未必比朱燮元好到哪里去,最终不免败亡的结局。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感谢当年那些污蔑自己的人。
若不是他们逼的自己走投无路,恐怕如今在这太原城中走投无路的就是自己了。
眼见徐全已经猜到了张顺的计划,孙传庭这才细细解释道:“视之庞然大物者,形也;试之深浅虚实者,势也!”
“大明虽庞然大物,实则可有之兵不多,不过宣大蓟辽四镇而已。四镇既下,则明亡必矣!”
“故而义军伐明,非夺城池几许,非掠财货几多,但以精兵论之耳!”
“如今舜王之策,欲以自身为鱼钩,以太原为诱饵,垂钓天下也!”
“既四镇精兵已发,北路军李主帅李自成便东出榆林,一路沿偏头、宁武、雁门三关而来,绝其后路。”
“如此,宣大蓟辽四镇援兵,欲前不能前,欲后不能后,欲左不能左欲右不能右,为义军瓮中鳖而已。”
“如此大明精兵一去,如猛虎失了爪牙,岂不是任人宰割?”
“到时候,义军再北却鞑虏,东收京畿,南下四川、湖广及江南诸地,席卷天下,孰能挡之?”
“天下无人能挡,舜王自王天下矣!”
第233章价值
“真真是忘恩负义,财迷心窍,毫无廉耻之心!”大同总兵王世仁站在城楼之上,对着被五花大绑的三个人,大声呵斥道。
“你们为了区区几斤粮食,居然什么都不顾了。”
“上置国家大义于不顾,是谓不忠;下置父老身家性命于不顾,是谓不孝;左置妻儿亲邻而不顾,是谓不仁;右置上官同僚于不顾,是谓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又有何面目活于世间哉!”
原来那一日王世仁听了朱燮元的建议,真个去清点了一番人数,发现全军上下居然少了三百二十三人,顿时火冒三丈。
于是,他便派遣了一哨人马埋伏在城外,准备把这些“无耻之人”挨个捉拿回来,杀鸡儆猴。
结果等到第二天天亮,依旧毫无动静。
一觉睡到大天亮的王世仁想起了此事,又派遣身边家丁前去探查。
又过了许久,那几十个家丁好容易赶了回来,还带回来了三个人。
他们回来汇报道:“我等从城东寻到城西,从城南寻到城北,并未见一个踪迹。”
“我等正要回转,恰巧遇到三五个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我等正要上前问话,不曾想他们见到我们就逃。我等上前追了半晌,好容易捉了这三个人,一问方知原来那一哨人马早去投贼去了。如今他们却也要投贼,我们便把这三人绑了回来,报于总兵!”
于是,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且不说那大同总兵王世仁如何愤怒,且说那三人见落入王世仁手中,自知不能免死,不由反唇相讥道:“汝身为朝廷命官,世受国恩。”
“欺上瞒下,贪污军饷粮草,是为不忠;坏国法,败家法,辱没祖宗,是为不孝;喝兵血,欺军士,内残外忍,是为不仁;只能进,不能出,募兵时好话说尽,离营时坏事做绝,是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又有何面目扬武扬威哉!”
“竖子,胆敢无礼!”王世仁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且把他口舌割了,牙齿都砸碎了,看他还敢不敢还嘴!”
“狗贼,今日你杀我,焉知明日不是他杀你!我且在奈何桥上等着你,看看究竟你能落个什么好下场!”那士卒见此人如此凶残,也不求饶,只是破口大骂起来。
只是刚骂了几句,早被人揪着了舌头,一刀割了。
随后又被人撬开嘴巴,砸碎了满口牙齿,顿时连话也说不出了,只能“呜呜”的叫唤。
“这就是从贼的下场!来人呐,把他们在城门口,以警不轨之徒!”大同总兵王世仁冷冷地扫了一圈,见众士卒纷纷低下头,不由愈发威风起来。
却不知众士卒大多眉目低垂,目光闪烁。
“荒唐,荒唐!”正当大同总兵王世仁大发神威的时候,左柱国朱燮元早被他这番做派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三人既然从贼,军法处置即可!”
“至于其他士卒,千里迢迢来援我太原,岂能空口白话给打发了?”
“今天老夫做主,凡粮饷不足购粮一石者,由老夫做主,补其不足,万万不能让将士们寒了心!”
朱燮元这话一出,原本士气低落的众人不由纷纷叫起好来。
原来这大明“九边”虽然皆为重镇,却也分个轻重缓急。
如今鞑虏兴于辽东,蓟辽两镇为天下至重,故而其地精兵良将云集,饷银二三两不等,远超他镇。
原本作为最苦之地——延绥镇,一度欠饷两年半,军士无以为生。
他们赴后继起发动叛乱,以至于酿成了天启、崇祯年间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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