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眼见第六子玛占从城上败退了下来,礼烈亲王代善不由懊恼的骂了一声。
连续猛攻了四五日,这是后金最接近成功的一次,结果仍然被人赶下了城墙。
“父亲,是……是不是该退兵了?”第四子瓦克达见状,不由连忙开口问道。
“退兵?”代善闻言抬头望了望正在西山头上放着光芒的落日,不由半眯着眼道,“再等等,等到你六弟回来再说!”
“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等什么?”瓦克达不由不满道。
猛攻数日不克,后金兵伤亡不小,这瓦克达心中已经产生了一股畏惧畏难的情绪。
“瓦克达,你的勇气呢?”知子莫如父,这瓦克达刚一张口,代善瞬间就捕捉到了他的心思,不由厉声呵斥道。
“呃……”瓦克达骤然遭到代善怒斥,一时间闹了个满脸通红,低头难言。
“父亲!”就这代善训斥瓦克达之际,只见一个身着红甲,一身血污的将领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
“哦,玛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代善连忙撇开瓦克达不提,祥和的开口问道。
“没什么,这都是敌人的鲜血!”玛占得意的向代善炫耀道。
“那……那你觉得这贼子还能防守多久?”代善笑了。
“防不了多久了!”玛占皱了皱眉头,解释道,“本来这一次,若非有援军赶到,孩儿一鼓作气便能拿下这段城墙。”
“奈何后来来了一伙甲兵,人多势众,孩儿抵挡不住,不得已退了下来。”
“若是……若是再给孩儿点机会,说不定这城就打下来了!”
“哦?”代善听了玛占这话,不由心思一动,连忙开口道,“军国大事,不可儿戏,此事当真如此?”
“这……”玛占偷偷道瞄了瓦克达一眼,不由一咬牙道,“孩儿在城上亲眼所见,‘顺贼’人心惶惶,士卒疲惫,必不能久!”
“若非日光明晃晃晃我眼睛,说不定胜负已分,早已经拿下此城……”
“好,瓦克达,你听到了没有?”代善听到这里,为之一振,不由扭头问道。
“孩……孩儿听到了!”瓦克达正听他吹大气,万万没有想到还能扯到自己身上。
“那这一轮就由你带领‘死兵’前去攻城吧!”代善点了点头,不容置疑的下令道。
“啊?孩儿领命!”瓦克达闻言一愣,顿时明白被自己六弟给算计了。
原来这代善先后有嫡福晋、继福晋和侧福晋三人,其中硕托、岳托兄弟为嫡福晋李佳氏所出,萨哈林、瓦克达、满达海等人为继福晋叶赫纳喇氏所出,独玛占为侧福晋哈达纳喇氏所出。
这几日延续了自老奴以来父慈子孝的优良传统,相互之间既有斗争,又有合作。
这玛占虽然势单力薄,但是架不住一有机会就给哥哥们上眼药。
先去玛占已经猛攻了一回,虽然口口声声要再战一场,其实其麾下士卒早已经疲惫不堪,自然只能由他的哥哥瓦克达顶上。
那瓦克达想到此处,不由狠狠地瞪了玛占一眼,这才带领人马愤愤离去。
我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爱新觉罗·玛占眼见状嘿嘿一笑,一时间心中颇为得意。
“哼,你倒是聪明,小心聪明过头了!”不意这个时候代善的声音突然传来。
“父亲?”玛占闻言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这老代善竟然早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
“去吧,你好自为之!”代善到没有责罚他,反倒语气平淡的下达了逐客令。
那玛占闻言连忙辞别了代善,逃也似的出了中军大帐,抬头一看,只见一轮红日如盘,坠坠欲落西山。
只是那西山尚未来得及遮蔽这红日,天光依旧大亮。
“哦?看样子父亲还是不死心呐!”玛占突然了解了代善的一点心思。
辽阳城在西,而后金营垒在东。
先去玛占猛攻辽阳城之时,自然是迎着耀眼的日光猛攻,颇为不便。
如今红日欲坠西山,日光已不复先前的耀眼,自然还有一次机会。
而且,经过后金联系几日的猛攻,城中守城的“顺贼”也快到了极限。
若是借机再施加一些压力,或许这城就守不住了。
想到这里,玛占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起来。
这一次较量,看似是自己给四哥瓦克达使绊子,又何尝不是父亲代善拿自己当枪使?
或许他本就想把这一场大功让给瓦克达,自己却平白无故作了恶人。
他不由心里一寒,连忙下令道:“走,回营!”
“啊?主子不看看战况如何?”左右奴才一听,不由吃了一惊。
“不看了,回去睡觉!”玛占气鼓鼓的应道。
而就在玛占回营之际,瓦克达再度带领“死兵”赶到了辽阳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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