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领百余人抵达巨流河以后,不仅迅速建立了瞭望塔,更是派遣斥候轮番向广宁方向进行探查。
他准备一旦发现动静,就赶快向盛京汇报情况。
如此折腾了一月有余,不见义军半点动向,倒让他麾下的士卒却是好一顿埋怨。
“哈,哈!”当孟奎从瞭望塔下来的时候,正看到刚才回来交接回来的斥候正把弓箭、长枪掷在地上,哈着气在那里烤火。
“把武器捡起来,放怀里暖热呼了!”他不由开口训斥道,“若是‘顺贼’这时候来了,你们还握得住长枪,开得了强弓吗?”
“来?怎么来?难道他们从天下飞过来吗?”众士卒对他不满已久,那斥候闻言不由冷笑道。
只他这一开口,众人不由轰然大笑起来。
“混账东西,找死!”那孟奎闻言不由勃然大怒,抽出腰刀了就要砍那人。
不意左右连忙拦住,劝道:“大冷天的都不容易,且饶了他这遭吧!”
孟奎见了,不由心里一寒,正待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一声疾呼:“敌袭,敌袭!”
“在哪里,在哪里?”孟奎闻言心里一惊,连忙弃了众人,向瞭望塔上爬去。
而就在他离开的瞬间,下面几个人不由相互打了一个眼色,然后目光凌厉的盯着他的后背。
“怎么样,要不要?”其中一人坐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等等,再等等!”有颇为老成者摇了摇头,示意其他人少安毋躁。
且不说下面如何动静,且说那孟奎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瞭望塔往西南一看,只见一片茫茫,不见人迹。
他不由大怒道:“哪来的敌袭?”
“在……在那!”警戒的哨兵不由往西南一指。
“啊?”孟奎扭头一看,不由脸色大变,大声下令道,“敌袭,准备迎战!”
言毕,他又三步并作两步爬了下去,然而扭头就往马圈里赶去。
“章京,你这是去哪儿啊?”先前被他呵斥那几人突然围上了问道。
“军情紧急,本将要赶快返回盛京汇报!”牛录章京孟奎不由焦急地回答道。
“哦,这样啊?”众人相视一笑,“请,您快请!”
孟奎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只是见众人让开了道路,并没有什么动作。
他不由心中暗暗发狠道:“等我折回盛京,定要你们几个奴才好看!”
且不说那孟奎如何心思,大步流星走向了战马跟前,就要选一匹好马。
谁曾想他刚刚到跟前,弯下腰正要解那缰绳,不意那几个斥候突然加快了几步,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牛录章京孟奎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一头栽到马粪堆里,顿时嘴里、鼻子里塞得到处都是。
“呜呜!”他挣扎着正要起来,早被几人上前摁在哪里,不多时便憋的脸色发青。
“狗贼,服不服,服不服?”那几人这才把他从马粪里拽了出来,恶狠狠地问道。
“呸,呸!”那孟奎连吐了几口马粪,这才威胁道,“狗奴才,胆敢如此,看我回头怎么拾掇你们!”
“哟,还敢威胁我们?”这几人不由大笑起来,“往日你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惯了,今天要你全部还回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那孟奎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挣扎道。
“兄弟们,这贼鸟厮整天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把我们当作奴才来使!”这几人不由高声呼喊道。
“今日这大清国要完了,你们愿意追随我们混个一官半职,还是愿意给这种人当狗奴才?”
“杀了他,杀了他,我们要跟随舜王殿下!”其他人对他不满已久,闻言不由纷纷叫嚷道。
原来这后金国社会发展较为落后,从制度上确立了一个层层盘剥的奴隶制。
先前他们还能依靠掠夺关内的资源,来维持这种落后的社会结构。
然而,自洪太兵败逐鹿以后,家家戴孝,户户披麻,这种落后的社会结构就面临着崩盘之虞。
像这孟奎,本是出身于赫图阿拉的“老满洲”,然而关内一战,其身边亲信死伤殆尽,只他只身一人保得身家性命。
如今再像往常那般耀武扬威,却是不能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麾下这些“奴才”也开始觉醒,自发进行反抗了起来。
“杀,杀!”卢象升身披双铠,手持偃月刀,骑着骏马“千里雪”,一马当先的杀进巨流河,就要左劈右砍杀散人群。
不意他刚闯进去,却正见几十个人正押着一人,候在那里。
眼见卢象升如同天神下凡一般闯了进来,不意纷纷跪拜道:“爷爷,我等本是辽东汉人,受其欺凌已久。”
“如今见天兵已至,便绑了此贼,还请爷爷饶恕则个!”
“呃……”卢象升倍道兼行疾驰几百里,万万没想到竟是这般结果,一时间有种奋力一拳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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