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那人显然也慌张了,脚底被绊到,屏风轰然倒塌,张华赶紧起身。
谢安不会真的安排了刺客吧?
张华定神细视,躲在屏风后面之人,却是东晋才女谢道韫。
谢道韫有几分慌张,此时被意中人发现自己躲在屏风后面偷听,更是心如小鹿乱撞,面色潮红,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啊啊啊……
“仲康,退下,不是刺客,不必紧张。”
张华让许褚退下,稍微缓解尴尬的气氛。
以谢安的性情和眼光,不可能做出刺杀这么愚蠢的事情。
谢安唤来下人,收拾一片狼藉的内堂,又重新摆上宴席。
张华淡然道:“谢姑娘,请就坐。”
这下,谢道韫也不得不亲自出面了。
“既然侄女你也在此地,那么话就摊开来说了。”
谢安这个时候也不顾谢道韫的面子,只能开门见山。
谢道韫憋红了脸,仿佛耳根子都娇艳欲滴。
当着两位叔父和意中人的面,谈论婚事,一向爽快的谢道韫,都不免羞赧。
现在决定权完全来到张华这里。
谢石在一旁助攻:“我这侄女,神清散朗,有林下风气。天子不同常人,最好可以有几个皇子,有备无患,将来为明公分忧。如果明公接纳道韫,谢家愿赴汤蹈火,生死与共。”
谢道韫见张华犹豫,轻咬薄唇,不由叹道:“公子若是不许,只能说有缘无分,道韫虽是女流,却不会作深闺怨妇之态……”
“可以。”
张华出乎意料,答应下来,谢道韫睫毛一颤,心跳加速。
张华终于同意下来了!
谢安、谢石兄弟对视一眼,举杯向张华道贺:“恭喜明公。”
“今后还要仰仗谢家出力。”
“明公过誉了,但凡有要效劳之处,尽管差遣就是。”
谢安、谢石见张华愿意接纳谢道韫,大为痛快,不断劝酒,自己却喝的酩酊大醉。
谢道韫为长辈还有张华倒酒,眼神却不时瞟向张华,俏脸发烫。
如果张华同意了,那么张华今夜是否要留在谢府过夜?
谢道韫暗中握紧小拳头,给自己鼓气,过了今夜,她就是一个大人了。
仿佛女儿出嫁的谢安、谢石拉住张华,不给张华离开,一直聊到深夜。
谢道韫的父亲阵亡,谢玄又是谢道韫的弟弟,谢安、谢石已经将谢道韫当成是女儿。
女儿出嫁,他们自然庆贺。
谢安、谢石也耍了心眼,二人进行车轮战,要将张华灌醉,留在谢府。
张华可能是趁着酒兴,这才答应谢家的联姻请求,谢安认为,生米煮成熟饭,才能确保张华不会反悔。
“许褚啊,夜色已深,主公就留在我们谢府过夜了,你且住在偏厢吧。”
谢安头重脚轻,脚步不稳,但还是设法支开许褚。
“我在主公卧榻门口站岗。”
许褚还不知道要发生何事,瓮声瓮气答道。
“许褚啊,有些事情,你不懂,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大臣的女儿。若是误了主公的好事,待他醒来,休怪他罚你!”
谢安见许褚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连哄带吓,将许褚安排到偏厢。
而后,谢安又让谢道韫扶着张华,前去她的闺房。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叔父可以帮你的了。不过你真的懂得接下来要怎么做吗?”
谢安想了想,一男一女,孤处一室,不管张华对谢道韫做什么,谢道韫的名节已失,以张华爱惜名声的性格,定然不会食言。
谢道韫虽然是女流,但武力有72,轻松将张华带到闺房。
谢道韫第一次将男子带到闺房,接下来,谢道韫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圣贤之书,认为男女大防,可没教怎么生孩子啊……看来,即使是圣人,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谢道韫来回踱步,轻咬薄唇,开始宽衣解带,“应该是这样吧?”
温暖的烛光下,谢道韫冰肌玉骨,肤若凝脂,三千青丝及腰,她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再然后,还要……”
谢道韫几乎是半闭着眼睛,蹑手蹑脚,为张华除去衣物,然后吹灭蜡烛,羞赧地钻入被窝之中,与张华大被同眠。
谢道韫天真而幸福地想道:“只要同床而眠,应该很快就可以有孩子了吧?”
很快,自身也有几分醉意的谢道韫昏沉沉地睡去。
……
“兄长,我们好像忘记让女眷告知道韫有关男女之事了。”
谢石在谢道韫将张华扶去闺房之后,一拍额头,直呼不妙。
谢安说道:“事已至此,只能靠侄女自己上下而求索了。不管如何,待明日主公起来,发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百口莫辩啊。男女大防,道韫失去名节,主公岂能不娶?”
“兄长,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郎有情,妾有意,何罪之有?”
“还是兄长豁达。”
谢石差点忘记谢安的外号是“江左风流”,倒不是说谢安的生活作风有问题,而是谢安行事不拘一格。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谢石趁着醉意,唱起了吴地的汉乐府诗。
谢安用木箸敲打瓷碗,附和谢石。
两人一唱一和,竟然自娱自乐。
这是男人间的浪漫。
“两位老爷疯了……”
谢府的仆人见谢安、谢石发酒疯,连连摇头。
“谢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褚还是一头雾水。
在许褚看来,今夜谢府到处都充满了诡异的氛围。
“不过谢安说是要介绍大臣的女儿给我,这件事,我许仲康记下了。要是他食言,我就一拳砸过去。”
许褚暗自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