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上马,周钧赶到家中,迫不及待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母。
父亲周定海听完周钧的话,惊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话语中满是不信:“庞公?你真的把庞公的奴单给做成了?!”
周钧用力点了点头。
周定海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好,脸上的褶皱因为欢喜,纷纷绽了开来。
他朝着罗三娘高声喊道:“后院那里有一壶我珍藏多年的暹罗烧,取出来!我和钧儿,今晚不醉不归!”
罗三娘笑着应了,转身朝后院走去。
当晚,周钧在饭桌上,将这几天来的曲折,道给了父母听。
周定海听着开心不已,却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有出息了。
父子二人觥筹交错,将那坛上好的烧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满脸酡红的周钧,一步一歪的朝自己厢房走去。
推了房门,他恰巧看见,刚刚补觉醒来的画月。
画月闻着周钧身上一股酒气,连忙朝后躲去,口中说道:“你喝醉了!别过来!”
周钧走到前厅正座,大喇喇的坐了下来,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对画月说道:“你这丫头,天生就是不懂事。你且想想,这里是我家,你又是我的贴身婢子,倘若我真的有半分歹念,你还能逍遥到现在?早就被我就地正法了。”
画月皱紧眉头,对周钧说道:“我样貌丑陋,身有恶疾,你要是想祸害女子,长安城里多得是。”
周钧看着画月笑道:“样貌丑陋?身有恶疾?”
“你当我周某白痴不成?”
“你的驼背是装的,你的哑巴也是装的,你身上那些红疮,却告诉我是真的?”
“我早早揭穿你吧,你那身上的红疮,是一种叫做肤蜡的东西,主要成分大概有蜂蜡、石灰、油脂、松香、淀粉和矿石颜料,将这些个东西混在一起敷在身上,再用艾灸灼烤,就成了疮疤的模样,即便遇水也不会被洗掉。”
画月听见这话,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喃喃说道:“你怎么会……?”
周钧打着酒嗝儿说道:“我当警察那会儿,好多人就靠这玩意儿化妆打扮,躲避搜查。”
“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不对劲,你哪里能瞒过我的眼睛。”
画月向后退了一步,双臂抱在胸口,紧张的问道:“那你把我买下,究竟想怎么样?”
酒精翻涌,周钧难受的捶了捶胸口,说道:“你只听信那些仆人的风言风语,却不信自己的眼睛,我周某人何曾对你有过非分之举?”
“当初将你带回来,只是觉得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如此这般落魄,身上怕是有些故事,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画月咬着嘴唇,思索片刻,又问道:“你和他人口中的周二郎完全不一样,难不成你平日里都是装的?还有那奇怪数字和九九乘法表,也只有你一人知晓,你究竟是什么人?”
醉意渐盛的周钧笑着摆手说道:“阿拉伯数字,九九乘法表算个球?高等数学、线性代数什么的我不敢说会,但勾股定理、多元方程式、三角函数什么的,我绝对是张口就来。”
“当年老子可是上了二本线,之所以没上大学,就是因为家里穷,凑不齐学杂费和生活费,最后没办法才去了警校。”
“我告诉你,倘若我当初去了大学,现在妥妥的高级程序猿,我的梦想就是设计出一款最牛叉的游戏,在国际上拿满大奖,为国争光……”
周钧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身体慢慢趴在了桌上,鼾声渐响。
画月盯着伏案入睡的周钧,眼中惊惧不定,整个人愣在那里,许久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