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安身上发冷,又惊又怕又恨,她死死钳住清瑞的胳膊,胡乱摸着她的头发,终于用力抱住了她。
“可惜药剂不够,又被宋妈发现了,我真没用,呵。”
袭安后怕的厉害,怀里这具单薄的身体,她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气到极致失望到极致也是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可是她竟然这么不爱护自己,这么不爱护自己!
童童背转过身,嘴里叼着勺子,西瓜剩了大半放在地上,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望着屋里的两个人。
袭安放开清瑞,今天的谈话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她象征性的想告别,一张口,声音涩的厉害。
好像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在瞬间蒸腾掉了。
清瑞眼皮动了动:“袭安,我很幸运,还能遇到你。”
“是么?”袭安努力咽了几口唾沫:“如果我说我知道季婉婉和虞子晟在哪里,甚至一开始就是我在帮助他们这次的潜逃,我就是坏心眼的想让他离你远远的——你还会觉得遇到我是一种幸运么?”
清瑞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眼圈红红的望着袭安。袭安见不得她这种样子,低头接着道:“季泽宇折磨你,是不是和虞子晟有关?”
“也许是,也许不是。”
袭安走到门边,突然醍醐灌顶一样快速扭过头:“你刚才说共福戏院是总据点,那么虞子晟,他是……”
清瑞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袭安脚下一个趔趄,浑身冰凉。
“沈清瑞!你又算计我,你又算计我!”她怒极反笑,清瑞的眼泪唰的掉了下来。
她默认了,甚至没有一句解释。
袭安的指甲深深的抠进门板:“你……你们……”
虞子晟是共产党,袭安早知道蒋介石要搜捕共产党,季婉婉被限制行动,袭安帮着她和虞子晟私奔,就是相当于救了虞子晟的命。清瑞不可能不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了鼓里给人当笑话看!
“算什么?这算什么!?”
袭安觉得手臂上一重,童童仰着脑袋看她,晃着手指道:“赵小姐,你怎么哭了?”
袭安狠狠的擦掉眼泪,俯身对童童道:“没事,你喊我姐姐,我就不难受了。”
童童腼腆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姐姐,漂亮姐姐。”
袭安应了一声,泪掉的更凶了。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活的是这样的失败。
她委屈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