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寂静冷凉。
残荷上覆了秋霜,芙蓉花开败,亭台池榭里,偶尔敲起一声清脆的落子声。
棋盘上,许凤攸用了一招“镇神头”,黑子飞压白棋右下角,右下角战火越烧越旺。
对面的许凤喈手执白棋,落子愈慢。
暗影匿于暗处,几个贴身伺候的小厮丫鬟被许凤攸谴到了亭外,亭中清净,只有兄弟二人。
长指捻住白棋,许凤喈一子落下,瞬息被黑子死死咬住,又镇又压,穷追猛打。
见形势大好,许凤攸落子如飞,心情甚好。
眼睛一抬,见对面的三弟手指搁在棋盘,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盘上的棋子们。
许凤攸正要呵斥,见对方豁然起身,顺着他的视线溯过去,奉命前去捉人的修士正带着庄宝银出了回廊。
啪。
许凤喈手中的白子丢进了装黑子的棋盒。
见此,许凤攸太阳穴隐隐抽动。
“我现在有事,要等要走,二哥你随意。”许凤喈扔下一句,大步走出了亭台。
庄姜站在湖边,旁边一株大柳树垂下深h的枝条,随风涤荡,扰得她心虚不宁。
湖心的亭台与湖岸之前,筑起曲折的亭桥。
许凤喈走得很急,藏青袍角翻涌成了黑色的云涛,路过她身边时没有停步,沉声开口:
“随我过来。”
庄姜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关门。”
“我的剑呢?”
两道声音撞在一处,相视无言,许凤喈找了把椅子坐下,庄姜双手合上房门。
天光从窗格间投入,外边,一朵木芙蓉花期已过,颜色残褪。
“过来。”
许凤喈一个起身,抓住庄姜手臂一扯,把人按坐在了椅子上,不顾她蓦然紧张的神色,手指按住她的眉心。
眉心处泛起抽痛,有什么东西被抽引而出。
抬眼一看,一根纤细魂丝绕上他的食指,没入不见。
无名的厌恶之情裹住了她,庄姜挥开他的手指:“原来你在我身上放了这东西。你凭什么这么做?”
“凭什么?”
当着她的面,碰过她眉心的食指按在衣袖上,用力擦了擦,许凤喈眼神平静之极:
“有和鸣蛊虫在身,我对你做出这些有何奇怪?”
庄姜问:“我的剑呢?”
“扔了。”
“我再问你一次。”她幽幽问道:“我的剑呢?”
“扔了。”
微风掠过,窗外那一朵木芙蓉不堪吹拂,花瓣耸拉着,开始颤栗。
许凤喈神色微变,庄姜的身影消失在了椅子上,长剑无形,在她手中涨起数道光影。
掠身后退之时,少年脸上的怒气大过惊异。
剑光劈空斩去,荡开剑气将房间的桌椅轰然碎成齑粉,庄姜持剑化诀,瞬息间接连刺向许凤喈全身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