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有些乏了,摔下池时衣服蹭破了,这身衣服不知是谁脱在池子里的,被本宫捡起来暂时蔽体……”李元贞说着,泫然欲泣的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倦乏之态。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扶主子回宫休息吧!”另一个侍女玉菡扶住了李元贞的另一只手,极稳重的小声汇报,“殿下方才在花园被叁皇子突然拉走,奴婢等人又被叁皇子的人全拦住了,一点也帮不上忙。后来眼见殿下被拖来此间,实在是六神无主,只好派月桂和月蝉去通知了崔嬷嬷。崔嬷嬷来了一趟就急急去找贵妃娘娘了。这会儿可能还在醇元殿呢!”
李元贞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任由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扶着自己往天香宫走的同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其实已经看不真切的吞云池。
明明周遭的环境和她现下的处境,和她被推下去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她心里却莫名就是比先前多了种安心和踏实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她对这个盟友……着实抱了几分信任?
不管怎么说,她有盟友了,再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了。
她沿路边走边心不在焉的想着心事,丝毫没有发现拐角处的小路上有个人影也从吞云池内走了出来。
连奕忻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又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身上这套和那枚玄铁腰牌绑定的太监衣服,心情异常复杂。
毕竟,没哪个正常男人会愿意穿着这身衣服,弯腰弓背的走路,捏着嗓子说话的。
可眼下看着李元贞的背影,他大掌摩挲起在腰间好好挂着的玄铁腰牌,对这场即将展开的深宫权谋大戏颇为期待起来。
白天虽然只是潦草的翻了下手册,但他很清楚的记得,这位七公主李元贞的人设是一众皇子皇女中,最不受待见的皇女。
其母郑贵妃早年也曾风光一时无两,倍受恩宠。可惜好不容易身怀龙种,却在分娩时,因为难产失去生育能力。
宫中女子唯二可以出头的机会便是皇帝的恩宠和母凭子贵的机会。
但郑贵妃怀胎十月期间无缘侍奉皇帝,昔日对她眷顾非常的帝王心也被其他更为年轻貌美的嫔妃争去。
可想而知,郑贵妃对这个一夜之间害自己彻底失去出头之机的女儿会怀着怎样的复杂心情。而这份复杂的心绪在漫长无望的寂寞宫苑里会发酵成怎样的扭曲怨恨。
好在,现在这个极具坎坷前尘的七公主的内核,是连奕欢。
连奕忻目光追着那离去时也肩背挺直,步履坚定的女子,抬脚跟了上去,抬手自指间飞出一道黄符化作淡金色的光晕没入女子背心后,才满意的扬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