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多少有些惊讶，但是想想也就理解了。

早在嫣子夫妻出事的时候，知木就表露出了很明显的阴暗性格。

不仅和表面上彬彬有礼完全不同，甚至诺顿都觉得那才是知木真实的性格，被压抑已久的性格。

但是当知木坦然说出那时他的心境时，诺顿还是觉得挺欣慰的，他知道那样的自己是不好的，所以才向诺顿求教。

“为什么会这样，在乎别人难道是坏事吗？”知木有些茫然的看向诺顿。

诺顿轻轻一笑：“怎么会是坏事，我们不是神明，活在世上总会有自己在乎的事。”

他走上前拍了拍知木的肩膀：“我们的寿命有限，儿童，少年，长大成人再到年老迟暮，每个阶段都会遇到在乎的人和事。”

“那也许是保护，也许是追逐，也许只是渴望一时的停留，为之奋斗奔波就是我们作为普通生命的意义。”

一团火苗燃起在诺顿的手掌中，点亮了房间：“看看，这团火焰，我可以将它随意变换。”

说着，火苗冉冉上升，变成了一家三口捧起自己的孩子，火舌流转，一颗颗太阳在他手中连起。

诺顿收拢手掌，火光渐渐熄灭：“但它并不属于我，我只是使用它，并没有创造它。”

“你问我为什么又能当协会的领导者，又保持自己的本心。”诺顿微微笑道。

“因为我能看清自己，明白这两个身份的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为了一方牺牲掉另一方，说是命不由己，其实就是懒惰和退缩的说辞罢了。”

他看着知木，眼中的期望就像在看一颗崭新的星球诞生。

“孩子，宇宙里的确有很多丑恶的事情，但是即便如此，我们总能找到守护这片宇宙的理由，哪怕这个理由微不足道，但你只要想起它，就能在寒冷的宇宙空间里感受到一丝温暖。”

“情感是个非常奇妙的东西，随意被燃起，又轻松熄灭，这样脆弱不堪的东西，却蕴藏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他看着知木的脸庞上，带着调笑：“哪怕强如空间使徒，也能被它轻松左右。”

知木一愣，脸上略带尴尬：“我还以为前辈不知道呢。”

诺顿大笑两声：“小友不要怪我派人调查你就好。”

他看着知木的眼睛，神色诚恳：“你还有一个身份没告诉我，也许还没到时候，但是我还是希望有一天和你没有任何芥蒂的畅快聊天。”

“我的老朋友曾经说过一句话。”提到老友，诺顿脸上仿佛又扬起往日的欢乐：“人生须醉一场……”

知木愣愣的看着诺顿，下意识的接道：“当纵情高歌。”

诺顿看向知木，黄金瞳微微闪烁：“但是还有下一句。”

“哪一句？”知木下意识问道。

“奈何酒说英雄梦，不知红颜早在怀。”

“潇洒的人。”

诺顿扯嘴一笑：“你倒是抬举他，浪荡说成潇洒。”

“前半生追名逐利，后半生也江湖留情，随口一个调情小调，倒被人当成了潇洒侠客。”

诺顿背对知木，展望窗外，一望无际的乌云，星星点点如同破碎的梦境。

“那位前辈现在怎样了。”

诺顿一愣，随口说道：“死了，在百年前的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