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成,我可没精力去管这些。”襄阳王妃摆摆手,瞥了自家丈夫一眼,回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何小乔说道,“哪天要是想吃了,我就打发他上你们这儿来,到时候你别把他关在门外就好。”
何小乔哈哈一笑,“六嫂这是埋汰我们夫妻俩呢?左右不过一锅汤,想吃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就是来之前得先交代一声,我好让人把材料都找齐了。”
佛跳墙这种常年在国宴上出现的名菜,其用料自然也非凡品,光是集齐十八种原料就耗费了她好几个月的时间,鲍鱼跟鱼翅也是江封昊最近才从外边弄回来的。
江封昊也知道寻找食材的不易,闻言更是笑得各种得瑟,二话不说又开始老王卖瓜,“亏得六哥六嫂腿长,这佛跳墙可是大燕独一份的好滋味,全天下也就我家娘子能做得出来,换了别人可没这好厨艺!”
何小乔在桌子底下偷偷踹了他一脚,笑骂道,“再说下去汤都要凉了,还不快点。”
她的花拳绣腿对江封昊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被踹了也是笑眯眯的模样,手下却是乖乖地拿了勺子往酒坛子里探去。
很快桌上几人面前便都摆上了一碗汤浓色褐的佛跳墙,浓浓的肉香完美地融合在酒味里,让人光是闻着就忍不住口舌生津。
这回儿就连襄阳王妃也忍不住了,端起碗拿调羹拌了两下,“这汤的味儿……可还真是绝了。”
上辈子托好友的福,何小乔有幸吃过几次佛跳墙,后来自己试着做了两次,始终觉得味道有些欠缺,今天再次尝试,闻着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如何。
于是便怂恿道,“六嫂你试试,这玩意可以延缓衰老,多吃还可以美容养颜。”
何小乔话音刚落,襄阳王妃还没动,那边洪方已经呼噜一下把整碗汤都倒进肚子里去了,牛嚼牡丹一样砸吧砸吧嘴,像是在回味刚才的味道,“好喝!”
江封昊吃相要文雅些,不过速度同样不慢,襄阳王夫妇还没开动的时候他已经在装第二碗了,以实际行动表示对自家媳妇的绝对支持。
襄阳王本身最是古板重礼仪,见状便忍不住瞪了两人一眼,对洪方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的举动更是表达了高度鄙视。
不过鄙视归鄙视,手下却也没停着去抢勺子。
坐在他旁边的襄阳王妃试吃了几口,眼底也满是惊艳,“没想到闻着味道浓郁,吃起来却是如此软嫩柔润……荤而不腻,滋味浓厚,就算是宫中御膳,也少有如此这般的好滋味。”
何小乔自己吃了半碗,虽然没能做到酒店大厨那种境界,但感觉起来,味道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食材新鲜又足料的缘故。
听了襄阳王妃的话,更是开怀,“六嫂若是喜欢就多喝点。下次再做这道菜,我还喊你跟六哥过来。”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襄阳王妃笑着说道,举止优雅慢条斯理地将一整碗佛跳墙连汤带肉都吃完了。
这回不用江封昊帮忙,眼见老妻胃口打开的襄阳王早就伸长手,毫不客气地又给她舀了满满一碗。
一旁的江封昊自然也是如法炮制,顺带把厚着脸皮还想喝第三碗的洪方给踹了出去。
席间大伙儿说说笑笑,很快就把一整坛子的佛跳墙连同搭配的下酒菜都消灭了个精光,个个都是一脸满足的模样。
“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吃下这么多东西。”襄阳王妃放下碗筷,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干净帕子点了点唇角,笑着朝何小乔道,“看来以后不止是你六哥,连我都要常来蹭饭了。”
经热汤一熏,她的气色看着好了许多,两颊都带着红晕,完全脱了病容,心情看着更是不错。
有鉴于此,襄阳王对何小乔便不由高看了几眼,从前对她出身的诸多不满又少了许多。
难得地开了金口,第一次放下偏见跟她说话,“老十七家的,这佛跳墙的由来,可又什么典故?”
“典故自然是有的。”何小乔抿唇一笑,“不过版本各不相同,我就捡个简单的说吧。”
“传闻很久之前,佛跳墙的名字还叫‘满坛香’。有一年,一名得道高僧夜宿旅店,正好遇上隔墙人家正在以“满坛香”宴奉宾客,启坛之时,香飘四座。高僧嗅之垂涎三尺,顿弃佛门多年修行,跳墙而入一享“满坛香”。有好事的书生便拿此时说笑,还著诗曰‘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从此之后,‘满坛香’便更名‘佛跳墙’。”
“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在座几人,除了洪方这个大老粗之外,都默默地把这两句诗咀嚼了一遍,随之笑成一片,“怪不得叫此名字,果真当得!果真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