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我听着。”
何小乔给她倒了杯茶,随即双手环胸,一脸平静的看着她,“说的好了是一回事,要是说的不好,那我就只能找你十七叔帮忙查明真相了。”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静和抬头看了她半晌,嘴巴张开又合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泄气一般的选择了坦白,“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让十七婶你教我烹饪……”
因为她最后两个字说的极轻,何小乔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下也有些诧异,“烹饪?你想学做饭?”
“嗯。”静和点了点头,见何小乔脸上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模样,这才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听十七叔说,十七婶你做的饭菜和糕点好吃得让人恨不得连舌头也吞下去,所以……”
“所以你就特地来找我教你?”何小乔嘴快的替她接了下去。
“对,就是这样!”静和连忙用力的点着头,然后又眼巴巴的看着何小乔,脸上则是摆出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的模样,“十七婶,你人这么好,一定会教我的,是吧?”
“这个么……”何小乔沉吟了下,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四两拨千斤的把问题丢了回去,“据我所知,宫中御厨个个都有一身顶尖的好厨艺,公主你又何必……”
“御厨做的饭菜不对十七叔胃口,可是十七婶做的,十七叔爱吃。”静和不等何小乔说完就巴巴的打断她,就怕她找到借口推脱。
宫中御厨确实厨艺高超,但江封昊跟是出了名的嘴刁,宫里的御膳他瞧不上眼,却独爱何小乔的手艺。由此可见何小乔一定有什么独家秘方,这也正是她想学的。
何小乔看不到静和心中的小九九,闻言只是眼神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想做饭给你十七叔吃?”
都说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都得先抓住他的胃。
亲自下厨这种事,除了孝敬父母照顾兄弟姐妹,同时也是谈情说爱搞浪漫必备——难不成这姑娘有恋叔情节?
“关十七叔什么事?”静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江封昊排除在外,之后猛的想起他是自己的长辈,这样说似乎有点不妥,连忙又补充道,“我是说,十七叔有十七婶给他做饭就够了。”
“那你学下厨是想做饭给谁吃?”何小乔挑挑眉,嘴角不怀好意的勾了起来。
“当然是给上……”没有防备的静和差点就让何小乔诳了,反应过来后连忙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垂下头心虚的临时拉了两个挡箭牌出来,“当然是做给母后和皇帝哥哥吃的。”
“原来是为了皇上跟太后啊,”何小乔一脸的恍然大悟,随即又‘大声’的自言自语道,“真可惜,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为心上人学的,正好有几道好菜要教给你呢。”
静和闻言果真双眼发亮,二话不说抓住何小乔的手臂,急切的问道,“是什么菜?好吃吗?难不难学?有什么特色,我……”
待见到她脸上促狭的神情,静和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心思已经在无意间表露无疑,脸上瞬间染上大红色彩,尴尬的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讨厌!居然套我的话,你是故意的!”
何小乔哈哈一笑,连忙识相的摆摆手,表示自己‘虾米拢唔知’“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
话说完,大概是觉得不过瘾,于是又嘴贱的补充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年纪有喜欢的对象也很正常,没什么好害羞的。”
“你还说!”静和跺了跺脚,双手绞着手帕,整张脸更是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见她当真红了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何小乔连忙举双手投降,“我们说别的,说别的。”
“那你要教我做饭。”静和吸了吸鼻子,趁机提条件。
“没问题!看在你……”何小乔本来想说看在你今天态度不错的份上勉强教你,后来想起人家好歹是公主身份,这么说有点不妥,于是当机立断的改口,“看在你是江封昊侄女的份上,大家又都是一家人,这事就包我身上了。”
“谢谢十七婶!”静和公主双眼闪闪发亮,嘴里卖乖的奉承道,“十七婶最好了!”
何小乔见状笑了笑,但又生怕静和公主以后会拿身份压自己,脑子里转了两圈,随即不慌不忙的预先泼了桶冷水过去。“但是我先说好了,教是一回事,你能不能学会是另外一回事。到时候可不能怪我或者耍小姐……公主脾气。另外,下厨的时候我怎么说你就要怎么做,不准找借口推诿。”停下喝口茶润润嗓子,何小乔最后很人性化的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觉得实在不能接受的话,也可以现在就选择放弃。”
“一切都听十七婶的。”大约是觉得何小乔的要求有点难度,静和考虑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答应,蹙着眉笨拙的保证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耍脾气不躲懒,不给十七婶添麻烦。”
就算她想找茬也得先掂量掂量,要知道她家十七叔现在对何小乔可是宝贝的很,跟她作对?别开玩笑了,她还想活久得长长久久当人瑞呢!
“很好。”何小乔满意的点点头,一时忘情伸手就往她肩膀上拍过去,又拍着胸口大言不惭的说道,“有此等觉悟的都是好苗子。以后有十七婶我罩着你,放心大胆的出来混就是。”
静和当然不会把她这话当真,不过为了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还是响亮的应了一句,“是,十七婶儿!”
“乖——”
谈妥了拜师学艺的事,何小乔当即又将守在门外的二人唤了回来。
采莲依旧负责穿针引线做绣活,锁儿则被使唤去端茶送水送糕点。
趁着静和公主在她屋子里转来转去打量其中摆设的时候,何小乔将画着内衣图样的纸张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好像还少点什么,咬着毛笔杆琢磨了好久,最后才想起原来是少了个钢托,怪不得刚才那内衣拿着软绵绵的没什么手感。
当即大笔一挥,在纸上又描了两个细细的半圆,找了个丫鬟,将钢圈的大小跟厚度大概说了一下,便让她带着找铁匠铺去了。
一转身,却和静和充满探究的双眼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