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道穿堂风,一晃而过。
“字!”
老白惊呼,指着土牢的凹槽:“是殄文!”
果不其然,凹槽里的尘土变幻,拼凑出一个歪歪扭扭却异常复杂的字。
鹞子哥歪着头看了一眼,脸上流露出一丝喜色:“你们没有害人之心,走吧。”
这哪像一个怨尸的话,倒像是一个侠客!
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在盯着我,我竟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就像是……她能窥视到我的内心一样!
是了,她虽然是个怨尸,可……成道了呀!
尸鬼妖魔、山野精怪,一旦成道,很是有些说不出的古怪能力,行内的人说那叫灵性,说白了就是能感受到善恶这些很飘渺抽象的东西……
背上凉飕飕的,冷汗像是拧开笼头的自来水一样,涔涔而下。
“娘的,她还真准备干掉我们呀!”
想通了这一茬,我忽然有些后怕:“是了,此前她光顾着缅怀自己的前生,看都不看我们几个,这是压根儿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只等稍后就弄死,毕竟那时候……我虽然对活人妾的遭遇有些同情,但更多的其实是忌惮,是为了求生才做了许多事情。
直至……
我看到了那本家谱,隐约猜测到了她们姐妹的遭遇,于是就多了一些……很难去表述的东西。
这一切内心里的变化,全然都被她窥视到了,也正是这些内心里的变化,才让她改了主意!”
那双紧盯着我的眼睛一寒,我更加确信自己猜测了,缩了缩脑袋,再不敢多做臆测。
“又动了……”
老白双眼紧盯着土牢的凹槽:“殄文变了!!”
凹槽中的流沙犹如有了生命一般,在其中游走,渐渐凝聚成一个又一个的殄文,看起来很神奇。
殄文一长串,这一次,姚滴珠表达的意思更加复杂一些。
我看起来有些吃力,一边思索,一边念了出来:“路在我那里,那个人走了,那个人还在……
女孩,在主墓室,棺材里。
时间很久了,不知道还活不活着。
从那里,可以出去!”
这大概就是这段殄文表达的意思。
女孩,说的应该就是白霖,白霖被封在了棺材里?
至于那个人……
应该就是扑天虎!!!
他走了,他还在?
这是完全矛盾的两个意思!
我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没发现哪里出错了!
一时间,我也不大明白了。
我犹豫了一下,正要问,可姚滴珠却垂下了头,又怔怔的盯着怀里的焦尸看,这态度很明显了——你有怜悯之心,所得回报,仅此而已!
再问,只怕没结果了。
我嘴唇动了动,被老白狠狠一巴掌把话拍回了肚子里。
张歆雅一听白霖有危险,再也顾不得别的了,冲着姚滴珠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算了,救人要紧!”
我不在多想,紧随众人身后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有种古怪的感觉,就回头看了一眼。
姚滴珠不知何时抬起了头,脸上正挂着无比诡异的笑容,眼神不在空洞,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彷似——嘲讽!
地上的砂土涌动,又汇聚成了几个殄文。
“因为一生坎坷,所以嫉恶如仇。
我如此,你也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