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哥拧开了手电。
这……怎么看都是个人呀!
吴烨轻“咦”了一声,忽然伸手拢了拢对方的头发,而后又捂住了对方的胡须,霎时间,他的眼睛红了。
“是小周!没错,就是小周,他竟然活下来了!”
这人有些失态,我连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魏东槐相对平静一些,我就问对方:“这是你们当年的科研队员?”
魏东槐点了点头。
眼前这个所谓的“野人”,名字叫周仕,算不上是队员,是吴烨的得意门生,读研时的导师就是吴烨,一直都跟在吴烨身边实习,黑竹沟科考自然也带上了,吴烨对其很器重,觉得这人以后必定是要出成绩的,当时确定进入人员时,周仕本不在计划里,不过这小伙子积极,说什么也要进去见识一番。
吴烨后来一想,觉得周仕学识是够了,经验有所欠缺,而且那一次行动他做的准备很足,信心满满,觉得不会有意外,于是就同意了,开了这个口子。
“当年特别阳光帅气的一个小伙子。”
吴烨眼神忧郁看着面前的野人,说这孩子家境不好,家里就一个妈,好不容易拉扯大,后来出事儿了,周仕的母亲来了,不哭不闹,一直跟在他身后,反反复复就问他,我儿子呢?
往事已矣,愧疚却会常伴一生。
说起这些,吴烨唏嘘不已。
“他这是把我们当成入侵者了?”
我笑了笑,总归是活着的,这就是运气了。
既然是认识的,那就没必要喊打喊杀了,不过为了避免一惊一乍的惊动到外面的东西,我们还是先把周仕捆绑了起来,又用毛巾堵上了嘴,这才将之弄醒。
果不其然,周仕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剧烈挣扎,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吴烨立马上去抱住了对方,连连安慰。
于是,对方安静了下来,本来准备给他解开绳索的,不过在吴烨松开对方的刹那,我立马抬手制止了。
因为……在周仕的脸上,我没有看到任何该有的情绪!
试问,一个人被困在这样的绝地里十多年,忽然间看到外界的故人来寻自己了,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激动?感动?抑或是喜极而泣?
哪怕情绪崩溃了都正常!
可这一切,我在周仕的身上都没有看到!!
他很安静。
迟疑,更多的是戒备……
他看我们的眼神,让我想到了去动物园时那些动物看我的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
吴烨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就低声道:“小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吴老师啊!”
周仕依旧是那副样子,只是,迟疑多了一些。
“他……可能这里出问题了!”
我敲了敲脑袋,尽可能的说的含蓄,想到之前的搏斗,叹息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忽然丢到这样的地方,得受到什么样的煎迫?我倒是有些差不多的经历,刚入这行的时候,要不是有我师父他们,恐怕现在早成了一个疯子了。这么多年了,他必定是学着野兽一样去厮杀,久而久之的,便真的成了野兽了,精神失常怕也是正常。
不过,他应该多多少少还对你有一点印象,但只是觉得熟悉而已,就像他会本能的回到这里,这就是下意识的认为,三个伙伴在这里……”
吴烨叹息一声,默默抱紧了周仕。
如此状态下的周仕我们也不敢放开,而是观察着,吴烨在不停的和对方说话,对方眼中的迟疑越来越浓。
“放开了试试……”
我小心翼翼的拔掉对方嘴巴上塞得布团,却没有解开绳索,从始至终,眼睛一直在盯着对方,但凡有些许不对,必定会在第一时间让他噤声。
万幸,周仕没有闹腾,依旧是那副样子。
“看样子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白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时,周仕竟然结结巴巴的开口说话了,很僵硬,就像是老外说中文的腔调一样,含混不清的说了两个字:“追……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