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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余宝,我再说一遍,让开。”
东偏殿内,刘辩沉着脸呵斥着挡在他与蔡琰面前的小宦官。
这名叫做余宝的小宦官,乃刘辩所居住的甲房殿的十二名当值内侍之一,平日里负责照顾刘辩的起居以及殿内的清理,在此之前刘辩与这些人相处地也还算不错,然而刘辩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当职小宦官,居然也敢阻扰他。
“让开!”他再次喝道。
看到刘辩满脸阴沉的模样,那名叫做余宝的小宦官脸上闪过一丝惧意,但最终他竟没有退让,舔着脸讨好道:“史侯恕罪,小人是为史侯好啊,史侯真的不宜前往东观……”
“哈!”
刘辩气乐了,一脚朝着对方踹了过去,正中那余宝的左脚膝盖。
那余宝吃痛地喊了一声,旋即竟双手抱住刘辩的腿,大声哭喊:“史侯,小人真是为史侯好啊……”
倘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都会误以为这名小宦官乃是赤胆忠心,但作为了解内因的当事人,刘辩却感到万分恶心。
莫非东观是什么龙潭虎穴么?可笑!那是汉宫内的藏书馆!
在藏书馆内当值的官员,要么是徐衍、李巡等正直清正的小黄门,要么就是卢植、杨彪、马日磾等正直贤良的朝臣,这余宝处心积虑想要阻止他前往东观,纯粹只是不希望刘辩与卢植等人见面而已。
当然,区区一个打杂的小宦官其实并没有胆量阻拦皇子,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授意,而授意方,很有可能就是宫内的十常侍。
虽说刘辩并不认为十常侍是皇权最大的威胁,但亲身经历这件事他亦感到十分恼火。
一介宦官竟敢左右皇子的去向?岂有此理!
“史侯。”
“史侯。”
就在刘辩发怒之际,几名宦官匆匆而来,为首一人正是这座甲房殿的殿令,冯禺。
在见到殿内的状况后,他不解地问道:“史侯,不知发生什么?”
刘辩冷冷说道:“我欲前往东观,然而这该死的混账竟百般阻拦……”
“啊。”
冯禺张了张嘴,还未开口就见那余宝哭喊道:“冯殿令,您快劝劝史侯。”
见此冯禺面色微变,当即喝止道:“余宝!你好大的胆子!你区区宫内下人,竟也敢阻拦史侯?……还不放开史侯,像什么样子?!”
“是是。”余宝赶忙放开抱着刘辩右腿的双手,匍匐在地。
此时冯禺才走近刘辩,堆着笑讨好道:“史侯息怒,史侯息怒,小臣定会替史侯狠狠教训这不长眼的下人……”
匍匐在地的余宝一听就慌了,跪直身体惊呼道:“冯殿令,小的是按照您的吩咐……”
“还敢胡言乱语!掌嘴!”
冯禺又惊又怒,尖着嗓子大叫一声。
当即,三名小宦官从他身后走出,两人架起那余宝,另一人左右开弓,啪啪地扇那余宝的嘴巴,仅两三下就打得那余宝口鼻流血。
蔡琰虽自小跟随父亲蔡邕逃亡,但蔡邕名满天下,就连十常侍派去暗杀的刺客都被蔡邕感化,可曾亲眼目睹过这种血腥的场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旋即伸出右手反按在刘辩的胸口,欲将刘辩保护到身后。
刘辩:“??”
心中暗道一声见鬼,刘辩反将蔡琰拉到自己身后,后者愣了愣,倒没有再坚持。
不过蔡琰也看出来了,那余宝也好,那冯禺也罢,其实都是同一撮人,都是想要将身旁的史侯限制于居住之地,不让他接触东观的朝中贤臣。
这不禁让她又气愤又同情,气愤汉宫内的宦官果然如她所了解的那般气焰嚣张、肆无忌惮,同情于史侯堂堂皇子,竟反而要受这些宦官的约束与限制。
想到这里,她内心天然地站到了刘辩的一边。
可纵使她有心相助,她又究竟能做什么呢?
她不安地稍稍攥紧了与刘辩牵着的那只手。
许是察觉到了手上那来自少女的劲道,刘辩轻轻攥了下手,向身旁的少女投以一个安心的眼神,旋即继续冷眼旁观。
蔡琰能看出来的事,他又岂会看不出来?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猜到那冯禺多半也是参与者,毕竟这厮可是这座甲房殿的房殿令,怎么可能不知情?
只不过,这家伙也算不上元恶罢了。
转眼数十息过去,那余宝被几名小宦官掌嘴打得面颊肿胀、满嘴鲜血,血腥的一幕让蔡琰都不忍地转过了头。
此时那冯禺才开口喝止:“行了,将这厮拖下去。”
说罢,他满脸堆笑地对刘辩道:“史侯,那您好好歇息,小臣就先且告退了。”
『这就完了?这把我当三岁小儿那般哄骗?』
刘辩心下冷笑一声,沉着脸喝止道:“慢着!”
“史侯还有何吩咐?”那冯禺故作不知地问道。
刘辩懒得与此人胡搅蛮缠,直接了当地说道:“冯殿令,我也没心思与你纠缠,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否也要像这余宝一般,阻我前去东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