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位小宫女跌跌撞撞地奔来,在门槛处甚至摔了一跤,但她顾不得疼痛,颤着声道:“娘娘!太医说,太医说苏小主她若是再不退烧,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贵妃攥紧手中的帕子问道。
“怕是救不活了。”
什么?贵妃身子僵硬得厉害,唇色褪尽,她回过神来就要往厢房里冲,连仪态都忘了,冬雪忙上前扶住趔趄的贵妃。
厢房里乱成一团,苏婉情况危急,但牙关咬紧,宫女们用尽法子都喂不进一滴药,药进不去自然也起不了效,众人急得团团转。
“贵妃娘娘吉祥!”
“苏小主怎么样了?”
“回娘娘,苏小主她情况不容乐观,药喂不进去,奴才们实在无能为力啊。”
床榻边伺候的两名小宫女身上手上皆是黄褐色的药汁,连带着苏婉衣襟处也是斑斑点点,但药撒了快三碗,苏小主愣是喝不进一滴。
“再去煎药!”贵妃面容沉沉,脸覆寒霜,但只有扶着她的冬雪知晓,娘娘此刻身子抖得厉害,娘娘心中的苦痛又有谁能体会,本来对苏小主寄托了大半期望,若苏小主能如娘娘所想真和陛下渐生情愫,那娘娘也定能去除不少忧思愁绪,谁能想到娘娘一番好意却造成如今的局面,假如苏小主真没救回来,那娘娘又该怎么自责懊恼。
贵妃一步一步走至床榻边,接过帕巾在凉水里浸湿搅干,竟是准备亲自服侍苏婉。
“娘娘,还是让奴婢来吧。”冬雪开口,但贵妃不予理会。
冬雪急得跺脚,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咬咬牙转身就往陛下寝宫跑去。上朝时间未到,加快些脚步说不定能截到人!
寝宫内,一夜辗转难眠的陛下正在穿朝服,昨儿从永翠宫回来陛下就臭着脸,散发着低气压,害得整宫的宫女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慎招来祸端。
只有哑巴太监稍稍揣摩到几分陛下生气的深意,他昨儿跟着陛下去的永翠宫,席间贵妃娘娘只不过提了一句“苏小主给陛下作了幅画,现下在后院凉亭内似是有话对陛下说”,陛下立马就放下了筷子,连贵妃亲手炖的汤都没顾得上喝一口,臭脸就是从见了苏小主回来后开始的。
这位苏小主如今对陛下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了,哎。
是以,当冬雪说有要事见陛下时,哑巴太监犹豫再三还是让她进来了。
往日仪态挑不出一丝错的冬雪今儿却是带着明显的慌乱,刚进屋就扑通一声跪下急急开口道:“陛下!苏小主高热不退,太医们束手无策,说苏小主怕是救不活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