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嗓音中的急迫,宫人们都听出来了,皇帝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但这会的皇帝陛下钻进了牛角尖里,只觉得自己的一腔真情错付。被苏婉和避子汤伤到的萧沐卓眉目肃然,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语气严厉道:“传令下去,惜花宫的人不许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此言一出,哑巴太监震惊万分,双膝跪着的红莲更是愣怔得说不出话来。
很快,随侍的禁卫军上前来,想要快速将红莲拖走。
“陛下!陛下!娘娘正需要您!请陛下见见娘娘吧!”被禁卫军架着的红莲拼命想挣脱,但她小小的身子根本抵不过身强力壮的侍卫,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的仪仗队消失在了宫道的尽头。
垂头丧气的红莲回到惜花宫中,殊不知吹了冷风的苏婉比以往任何一次来癸水的情况都凶险。
太医开的药方,冯美人扶着苏婉,璃芸喂了半碗进去,没一会就被苏婉吐了个精光。
不光如此,被痛经折磨得生不如死的苏婉虚汗连连,嘴唇全被咬破了,被褥和寝衣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宫女们束手无策,璃染拉着盼香又跑了一趟太医院,这回请来的是院首李太医。
和惜花宫交情匪浅的姜太医告了两天假,这两日并不当值。
李太医的医术也是宫里数一数二的,璃染她们把期望都寄托在了李太医身上。
等红莲踏进屋子的时候,李太医正在给痛昏过去的苏婉细细诊脉。
“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李太医面色很沉重,女子来癸水时会有部分人身子不爽利,但苏昭仪的情况可比一般女子严重太多了,隐隐似有中毒之症。
李太医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是绝不会说出口的,在后宫里头生存,首要原则就是闭紧嘴巴,祸从口出四个字是每一位宫人都深刻在脑海里的箴言。
目前,李太医也只能当做普通的寒症开了方子。
床榻上的昭仪娘娘即使在昏睡中也蹙紧秀眉,不间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她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见她不停地在发抖,冯美人和盼香加了两条锦被,但是还是毫无作用。
璃茉和璃落一头扎在了药炉前煎着药。
红莲去送的李太医,她给李太医塞了一钱袋的金瓜子:“辛苦李太医了。”
“唉,这钱袋老夫受之有愧,姑娘快收回去吧。老夫已竭尽全力,接下来还是要看娘娘自己。”
李太医的话岂不是说,他的药方也缓解不了娘娘的痛苦?
心情越发沉重的红莲把太医送出惜花宫的宫门,她转头对上了小李子和小桂子等太监担忧的目光,红莲忍着发红酸胀的眼眶,努力调整了好一会,才面色平静地重新回到了屋子。
那碗承载着大家所有期望的汤药被小心翼翼地喂进了苏婉的嘴里,许是痛得已经麻木了,苏婉这一回没有咬紧牙关,冯美人和红莲互相配合着,整整一碗药一滴不剩地全喂进了苏婉的肚子。
对此,大家都松了一大口气。
“小主,奴婢先扶您回房洗漱吧。”盼香和冯美人来得匆忙,披头散发的样子确实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