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正门那无数双眼睛盯着,太监装扮的苏昭仪是从侧门进的。
太医们给皇帝包扎完伤口就退下了。
华安郡主虽疯狂,但是碎瓷片面积小,所谓的伤口其实就是约莫一捺宽的划痕,但是皇帝不知为何,紧蹙着剑眉,面色凝重又沉痛。
李太医极为娴熟快速地包扎了一圈,“陛下放心,臣的包扎技术,不会影响到陛下执笔批阅折子。”
但是,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太医们赶紧重新包扎,力求精益求精,丝毫不能让皇帝感受到纱布的存在。
萧沐卓鼻腔里突然冷哼了一声。
这可就让太医们身心都开始哆嗦起来,陛下不爱言明,圣意又属实难猜,那伤口的包扎一轮轮下来都快赶上乞巧节的手工大赛了。
太医们想哭,可哑巴太监却琢磨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皇帝刚刚可是下了秘密宣召苏昭仪的命令,眼下太医们流着冷汗战战兢兢的模样,瞧着也怪可怜的,最后还是哑巴太监默不吭声地上前,接过白色纱布,一圈又一圈,将陛下的手和臂膀都包扎了个全,皇帝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陛下,您伤的是手掌啊!
太医们惊悚,但是不敢说出心声,脚底抹油般迅速离开了寝宫。
苏婉进屋的时候,瞧见的就是一幅皇帝伤重,苍白着脸色的美男靠床图。
“陛下怎么伤成这样?”
美人清丽如芍药的脸庞上那担忧实实在在,皇帝龙心大悦,比看到蔡尼姑时的雀跃不知要强多少倍。
似乎,好像,苏昭仪在他身边越久,他就越能压抑住那股子别扭的雀跃之感。
如此说来,是不是他留苏昭仪再久一些,那怪症就能完全消失?
心下思绪万千的皇帝摆出了一副更为虚弱的面容。
果然,苏婉心疼坏了。
乖乖,昨儿奋战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的大好青年,怎么一天功夫就成男版病西施了?
屋里头没有其他宫人在,大伙识相地躲在屋外,把私密空间留给帝妃二人。
苏婉快步走到床榻前,轻轻在床边沿上坐下,左右仔细观察了下,这纱布起码绕了得有五十圈吧,瞧瞧皇帝精瘦有力的手臂被包扎的得有她大腿那么粗了。
“陛下疼吗?怎么伤的?何人所伤?”
“小伤而已,”皇帝的唇角掀起一抹完美诱人的微笑,“你能来看朕,朕就无事了。”
苏婉听着这话,就更心疼皇帝了,她抬起双手顿了好一会,只能绕过那粗壮的伤臂柔柔拍了拍皇帝没受伤的那侧胳膊,语气柔得更掐出水来:“臣妾在这陪着陛下,不看着陛下好起来,臣妾寝食难安。”
萧沐卓心内的喜意都快溢出来了,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女人的话也没那么真实。
他的好昭仪,估计这辈子都跟寝食难安无缘了。
御膳房特意准备的伤员宵夜,被苏昭仪一扫而光。
皇帝为了扮演他的伤员角色,只喝了半碗小米粥。
虽然那米粥是苏婉一勺一勺喂的,但是喂了半碗,苏婉的肚子就咕咕咕乱叫起来,皇帝莞尔,让苏婉先去吃些,可是万万没想到,苏婉不知不觉把所有食物消灭了。
打着饱嗝的苏昭仪坐不住了,在屋里开始溜圈消食,她似乎忘记了皇帝只吃了半碗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