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皇帝单独留了下来。
“方才喊你过来,是为了堵悠悠之口。朕明日便寻一借口将你安排去别处,你在镇子上等你兄长。”
“陛下请恕范晴不能遵命。大敌当前,岂有退缩之理,这有违我范家家训!范晴不能给祖父丢人,更不能给范府列祖列宗丢人!”
“这是圣旨。”
“那范晴就算抗旨也要插烂楼国人的腚!”
萧沐卓恨不得将耳朵捂上,怎么又扯到这几个字了。
范晴扑通跪在地上,态度诚恳:“我知道陛下是为我好,但是我虽生为女儿身,想要保家卫国的心一点都不比祖父少。祖父为留存范府血脉,压着兄长当了禁卫军统领,叫他远离边疆战场,兄长孝顺不敢忤逆。既然兄长已经走了祖父安排好的路,凭什么我也要像兄长一样?小婉说,人要是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晴儿不当咸鱼,晴儿要像祖父一样,上阵杀敌!”
帐子里的烛火将皇帝的身子拉得极长。
他背着手,沉默了许久,才悠然开口:“婉儿和你说过这话?那她的梦想又是什么?”
“小婉的梦想是做陛下身边的一条咸鱼啊。”
皇帝……
范晴被哑巴太监无情地请出了营帐。
她弄不明白突然变脸的皇帝,嘀咕着走回自己的帐子却发现了那道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哦,是那位给她送咸鸡的伙夫长。
杨翰等了大半天,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刚刚已然听到了风声,大战在即,军营里草木皆兵,一时半会他也不能溜去镇上看望小婉姑娘。
唉,小婉姑娘一个弱女子,独身一人在镇上。
虽然这边民风淳朴,但时间久了也保不齐会遇到什么难事。
杨翰蹲守在范晴的帐子前,下定决心要尽快让小婉姑娘认上亲。
“不愧是伙夫长。”范晴嘴里啧了一声,俯身拍了拍杨翰的一侧肩膀,”放心吧,那咸鸡吃完了碗会给你送回去的。”
杨翰……
“不是,范统领,卑职是有要事禀告。”
“啥要事能比得过和楼国崽子打仗啊,快回去歇着,明儿就要上阵杀敌了还不养精蓄锐去。”
范晴打着哈欠掀开门帘就要进帐。
“卑职在采买咸鸡咸鸭的路上偶遇了一位姑娘,她说是范大人的表妹,范府的表亲,那姑娘父母双亡,孤身一人……”
“打住!这戏码太俗了哈,小伙子你被人骗了,我范府哪来的什么表亲。”
杨翰的身子彻底僵住,他被范晴的话惊得手足无措。
“范大人好好想想,那姑娘气度不凡,还会京城贵女才学的礼仪做派。”
本来一只脚都踏进帐子的范晴简直要被这憨厚的伙夫长逗乐了,她转过身,道:“不是说文官们的心眼子比天上的星星都多吗?你祖父和你父亲没有好好教你?陌生人的话不要信,尤其是陌生女子,小心你被人卖了都不自知。”
杨翰傻眼,范府真的没有什么表亲的话,那小婉姑娘是个骗子不成?
不,他不信!
“大人定是搞错了!小婉姑娘不像骗子,她或许是范老将军那一辈的远亲呢,卑职一定会查清楚的。”
杨翰说完这最后一句就想走。
没想到被突然冲出来的范晴死死拽住了。
“啥!你刚刚说小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