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卓的心里被苏婉的那句话塞得满满涨涨。
少年时期的不幸让他对宫墙里的生活极度厌恶。
好不容易爬到了龙椅上,他也只能用日复一日的勤勉和责任来麻痹自己。
做皇帝的乐趣到底在哪里,萧沐卓曾经质疑过,但到了今时今日,他茅塞顿开。
苦尽甘来大概就是如此了。
京城那头的书信催得急,这一路大家基本都没怎么好好休整过,风餐露宿地往京城急赶。
皇帝离宫的风声早已走漏,尽管哑巴太监和范远等人合力演着戏,但妃嫔和大臣们的试探一直都没停止。
到了后头,几位性子刚直的大臣索性在陛下寝殿前长跪不起,说什么也要见到陛下的人。
范远没法子,找来范老将军压阵。
范老将军命人端来张软榻,横卧在寝殿门前,拄着手里的拐杖见谁来就不客气地揍谁。
这一招好歹是暂时压制住了一些人的气焰。
范府祖孙俩,一唱一和的,唬得住其他人,却唬不住文国公。
文国公慧眼如炬,趁天色刚暗独自一人进了宫。
他手里拎着一坛埋了几十年的女儿红,一到范老将军跟前就拔下了塞子。
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范老将军一喜,搓搓手道:“嘿,你这老小子,这酒起码得三十年了吧?”
“就知道瞒不过你的鼻子。”文国公面不改色,“天都黑了也没人来了,我们老哥俩进去喝一杯?”
“好好,走!”
宫里头正在巡逻的范远还不知道祖父被一坛女儿红就引走的事。
他看着拦住自己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位娘娘,一个脑袋两个大!
谢容华首当其冲,“范统领,陛下出宫到底去了何处?你快从实招来!”
“娘娘慎言,陛下好端端的在寝殿休养,何来的出宫一说?”
“好你个范远!陛下一人关乎江山社稷黎民苍生,你身为陛下的禁卫军统领,知情不报,企图瞒天过海,陛下什么时候离宫的,出去这么久为何还不回宫?”
范远身后的小陈等人,见统领被这么多娘娘围着,有心想帮忙却插不上嘴。
娘娘们都是陛下的女人,关心皇帝也不是正常的。
不过,小陈身后,宫道的那一头突然涌过来数十位身着官服的大臣。
大臣们满脸不善,盯着禁卫军们的眼神仿佛含了冰碴子。
“容华娘娘,府尹大人,你们这是何意?宫门即将落锁,大臣们无召不得在宫内逗留。”
“范统领,老夫们前来就是要句实话而已。统领还是如实相告吧,陛下到底在宫外何处?是不是随华安郡主的车队去了楼国?又或者陛下还是放不下苏昭仪娘娘去了苗疆?”
当初昭仪薨逝,苗疆老疆主却突然现身皇宫。
再加上他和皇帝多次在书房密谈,大臣们对此早有猜疑。
顺天府府尹是谢容华的亲爹,这父女俩显然是今晚的带头人。
谢容华领着嫔妃们,府尹则招呼来了其他的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