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大事。”李云龙道,“那云飞兄是该早点赶回去。”
楚云飞又道:“云龙兄,你我兄弟相识这三年来,相处也还算愉快,临别之际,也没有别的东西送给你,这一个步兵团还有一个山炮营的美械装备就送给你了,希望云龙兄拿着这批美械装备,能在战场上多杀几个鬼子。”
“哎呀,云飞兄真是太客气了,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李云龙搓了搓手,旋即又说道:“我这次来也没带别的啥,就带了三干担小米,原本是准备卖给云飞兄你的,但是既然云飞兄你这么客气,那我李云龙也不能太小家子气,这三千担小米我就送给你了,就当是给独一旅的弟兄壮行。”
王野站在旁边,心说这两个人真的是太会编说词。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两人是廉颇和蔺相如那样的刎颈之交呢。
想到这,王野忽然心头一动,心说楚云飞和李云龙没准真是惺惺相惜。
虽说这个世界的世界线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甚至连楚云飞的所作所为也与原来的世界线大相径庭,但是两人骨子里的血性却是不变的。
楚云飞道:“云龙兄,你这三千担小米我就笑纳了。”
李云龙道:“云飞兄,那你的这批装备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到这两人相视一笑,旋即楚云飞又敛了笑容,啪的立正再抬手敬礼:“云龙兄,河源县城和晋西北就交给你了。”
李云龙也是抬手回礼,这次就要认真严肃得多。
正经的回了一记军礼,李云龙肃然道:“云飞兄,保重!”
李云龙的这句保重言有所指,因为他觉得楚云飞这次率领部队回晋西,大概率过不了阎西山的那一关,搞不好会被撤职。
楚云飞却灿然一笑说:“云龙兄,这次的较量是你赢了,但是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要不了几年,你我兄弟肯定还会在战场上再见,到时候再分胜负。”
“哈哈好。”李云龙闻言大笑道,“那我就再让你输一次。”
楚云飞闻言莞尔,心说李云龙这家伙还真是哪哪都不服输,甚至就连言语上的亏,也是半点都不肯吃,不过这才是李云龙啊。
笑了两声,楚云飞目光转向王野。
“王参谋长。”楚云飞道,“我有句话想要送给你。“
王野抬手敬了一记军礼,朗声说道:“楚长官请说,王某洗耳恭听。”
楚云飞拍了拍王野肩膀,肃然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当汉时的邹阳。”
汉时的邹阳?这是在说他明珠暗投?是想劝他背弃八路军转投国军?
当下王野微微一笑说道:“楚长官,其实我觉得你更像是汉时的邹阳。”
“是吗?”楚云飞讨了个没趣,哈哈一笑说道,“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是的,时间会证明一切。”王野肃然道,“最终楚长官会发现,你效忠的常委员长比起梁孝王都差远了,遑论汉景帝。”
“王参谋长请慎言。”楚云飞脸色垮下来。
王野便啪的一碰腿,朗声喝道:“全都有,恭送独一旅的弟兄!”
列队的八路军便纷纷跟着高喊:“恭送独一旅的弟兄!”
楚云飞只能收起不豫之色,道:“云龙兄,就此别过。”
李云龙肃然道:“云飞兄保重!”
两军很快完成换防。
楚云飞带着晋绥军独一旅的大队人马走了。
目送晋绥军独一旅的队列走远,李云龙道:“楚云飞其实还算是条汉子。”
“是啊。”王野由衷的说道,“原本我真担心楚云飞会不顾一切强行摊派,甚至争夺老百姓口中本就不多的口粮,可他弹终究没这么做。”
顿了顿,王野又道:“单从这点,楚云飞就远胜过国军的许多高级将领。”
李云龙轻叹了一声,又道:“楚云飞这次被咱们扫地出门,阎老西估计不会轻饶他,将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重逢之日。”
“团长,这个你尽管放心。”王野笑着道。
“楚云飞除了是晋绥军的旅长,还是常凯申的学生。“
“阎老西固然不会轻饶他,但是常凯申却一定会力保他的学生。”
顿了顿,又道:“所以,等将来内战爆发之时,团长你和楚云飞一定还有再见之日,那时你们就不必再有任何顾忌,可以真正的一决胜负。”
“你这么一说,老子忽然有些欺待了。“
李云龙笑着说。
消息很快传到陕北秋林镇。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阎西山生气的将水壶都扔到地上。
“谁给他的权力?是谁给他的权力?”
“谁让他放弃的河源县城?谁让他放弃的晋西北?又是谁让他把那一个步兵团外加一个山炮营的美械装备,都送给八路军的?”
阎西山的胸膛剧烈起伏,就像一只漏气的风箱。
“他眼里还有没有长官部,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长官?”
“抓起来,马上派宪兵把他抓起来,送交军事法庭审判,从严从快从重!”
停顿了下,阎西山伤心的说道:“我的独一旅啊,就这样被这败家子给败掉了啊,楚云飞这个败家子,他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哪!”
阎西山是真的心疼,晋绥军就只有这一个美械旅。
现在倒好,仅有的这一个美械旅已经不复存在了。
参谋长楚西春嘴巴嗫嚅了两下,想要替楚云飞辨解几句。
可是话都到了嘴边却又咽回去,还是等以后再想办法吧。
与此同时,在福安县城。
楚云飞离开河源县城前,特意给梁钢发了封电报。
看完楚云飞发来的电报,梁钢又是高兴又是感慨,还有几分莫名的焦虑。
让梁钢感到高兴的事情,是楚云飞并没有要求他归还那两个团的国械以及四个基数的弹药,而是直接把这些武器弹药送给了他们独九十四旅。
让梁钢感到感既的则是,楚云飞终究还是被八路军逼走了。
一个九千多人的美械旅,装备精良,却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一败涂地。
而让梁钢感到焦虑的是,楚云飞在电报最后所说的那句话,一山难容二虎,小小的晋西北容不下两只虎,何况三只?
八路军三八六旅逼走了楚云飞的独一旅,
再接下来,就该对付他们独九十四旅了。
这不能不让梁钢感到焦虑,因为他的独九十四旅才六千人,无论训练还是装备都不足以跟独一旅相比,连独一旅都不是八路军对手,又何况是他们独九十四旅呢?
梁钢正对着电报感慨之时,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
回头看时,却是雷仰汤陪着陈布雷过来。
梁钢忙道:“布雷先生,您是要离开了吗?”
“嗯,重庆那边还有一大摊事情等着我呢。”陈布雷点点头,又问道,“梁旅长,你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委员长的吗?”
“有。”梁钢肃然点头道。
“请布雷先生务必转告校长。”
“就说我梁钢永远都是他的学生。”
“还有独九十四旅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顿了顿,梁钢又道:“我们不怕受委屈,也能吃得任何苦,无论校长交给我们什么样的任务,我们都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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