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矜去世后,他再未尝过。
自己也试着配过,但永远配不出那种味道。
可在谷万万给的药茶里,陆邛安却品出了当年的味道。
他只当这药茶的配方,是谷万万从倪矜的手记上找到的,却没想,来源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挂了电话后,陆邛安重新回到客厅。
墨倾仍在喝茶。
陆邛安看墨倾的眼神,稍微有些古怪。
墨倾一眼看了出来:“陆教授有话要说?”
陆邛安斟酌再三,仍是压着没问。
他坐下来,换了个话题:“明天就要考试了,准备得怎么样?”
“稳过。”
墨倾觉得不用在这等小事上谦虚。
然而,这话落到陆邛安耳里,就显得过于猖狂。
陆邛安劝说:“切不可掉以轻心。”
“放心。”
墨倾蛮不在乎。
见墨倾这般“油盐不进”,陆邛安想到墨倾得罪的那一票教授,就有些头疼。
想了半天,陆邛安还是透露了几句:“明日的考试,有笔试和实测。笔试没什么好说,实测考验现场看病。”
墨倾淡淡道:“我知道。”
陆邛安说了点墨倾不知道的:“现场都是真的病人。为确保病人不被治出问题,到场的考官,都是有经验的中医,其中就包括你得罪的几名教授。”
“也就是说,”墨倾明白过来,“我有可能被使绊子?”
陆邛安觉得她终于懂了。
然而,下一瞬,陆邛安并未从墨倾脸上瞧出紧张、担忧,反而见墨倾一抬眉,饶有些兴致勃勃的意思。
墨倾勾着唇:“我倒是很久没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事了。”
陆邛安:?
你把别人的刁难称之为“有意思”?
冷不丁的,回忆浮现于脑海——
“我那个朋友,很喜欢得罪人,人缘不太好。”
“她在帝城大学时,热衷于招惹全校师生,她觉得很有意思。”
“有人告诉我,如果我活得够长,或许还能再见她一面。”
“还挺想,再见她一面的。”
想到这儿,陆邛安猛然清醒。
他望着墨倾,眸中思绪不明。
墨倾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忽然徐徐出声:“听说陆教授受到恩师牵连,在学术上一直被针对?”
她问这话时,全然不像一晚辈。
像是能跟陆邛安平起平坐之人。
甚至,隐隐的,还透露出一点俯瞰的姿态。
一个诡异的猜测,倏然从陆邛安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