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辕门处,那些蓄势已久的丹阳兵在低阶将官们的指挥下,突然发力,呼啸着冲向了率众出现在辕门前的典韦。
典韦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嘿笑两声,大步上前,率领着南蛮营的兵卒与丹阳兵开始了正面交锋!
与此同时,刘琦和刘晔等人也率领亲卫和一众弓手来到了后阵。
“神弓手,射箭策应典君!”刘琦下了命令。
“风!”
“风!”
“风!”
随着三声响亮的口号,以刘琦为首的一众荆州弓兵锐士,纷纷取下了身后的长弓,对着前方的战场,齐刷刷的瞄准了在辕门前的一众敌军。
刘晔见状吓了一跳,他急忙对刘琦道:“敌军与我军交战,若以箭袭,恐有误伤。”
刘琦仰起头,很是自信地道:“误伤肯定是有的,但数量绝不会大,子扬可知我身后的这些弓手,乃是何人操练出来的?”
刘晔不解道:“谁?”
“南阳黄汉升!”
话音落时,却见远处的一名丹阳兵在与敌军交手时,挪动转身时露出了身形,而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的刘琦,借助着寨外隐隐的火光,眯起了眼睛,嘴中一声叱喝,右手的双指松开,一箭递送而出。
便见那支利箭迅速的从他手中直飞出去,正中在那丹阳兵的肩胛骨上。
那丹阳兵遭了冷箭袭击,痛苦的哀嚎了一声,身形一顿,随即露出了破绽,被他面前的南蛮兵一戟戳死。
而刘琦身后的那些弓手,亦是小心谨慎的放出每一箭。
他们并不能大面积的铺设,只是犹如狙击手一般,拉着弓弦,带着准头,瞄准辕门处的敌军,寻找合适的时间再将手中的箭递送而出。
这样的箭,射杀效率绝对不会高,因为这跟放冷箭没什么区别。
有的弓手架着弓,从一开始瞄准就一直没有撒手,因为在混战中,他们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既然没有合适的机会,他们自然便不会放冷箭。
这样杀伤率,对于丹阳兵来说,根本就成不了气候,但却在无形中给正在与典韦一众拼杀的南蛮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就算是些冷箭只是时不时的射来,但却还是足够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因为他们知道,敌军的后方,有一众弓弩手正在架着弓,随时准备取他们的性命。
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得不将注意力分出一部分去关注箭射过来的方向,这是一种人类的潜意识,跟怕死不怕死没关系,只是本能反应。
但无论做什么事,人都怕一心二用。
打仗也一样,当士卒一旦一心二用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典韦身先士卒,在丹阳兵的军阵中左右拼杀!
他很久没有拼杀的这么爽快了,即使是当初战纪灵,战张羡,战陈兰桥蕤等人,典韦都没有像是今天这样舍身忘死用尽全力。
丹阳军的战意太高了,他们的战斗力自然是没的说,但那股不服输的战意,也同时给了典韦深深的震撼。
但他同时也明白,今日的对阵着实是一次难得的良机。
只有与这样的强军交手,南蛮营的士卒在浴血拼杀之中,才能够增长更多的经验,战力和战术经过血的磨砺,才会变的越发完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日这场大战过后,南蛮营或许可以经历一次重大的蜕变,从此一步迈进天下强军之列!
典韦哈哈大笑,用力一挥手,用大戟将两名丹阳卒扫倒,但同时他的右肩也受到了对方的一记擦伤。
却是亏了他身上的甲胄极厚。
典韦回手用盾牌将那名刮伤他的士卒打到在地,然后仰头高声怒吼道:“儿郎们!有刘府君亲自率领弓弩营为我们在后方策应,我们还有何可惧哉?丹阳精卒,不过尔尔,今日击退他们,我南蛮营之名望,势必响彻诸郡,为天下所侧目!儿郎们,这天下之大,除死之外,又有何事可惧?如今我等死则死矣,更是有甚惧在?都跟某杀!杀尽这些丹阳之犬!”
“风!”
“风!”
“风!”
“风!”
巨大回应声响彻在辕门之处,便是在后方以弓箭相助的刘琦闻之,也不由被激励的心潮澎湃。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想到这,便见刘琦再次松开了弓弦,一箭射出,正中在一名丹阳兵的胸前。
“典君壮哉!”刘琦朗声而呼。
……
大寨之外,陶谦正在和几名丹阳系的战将看着几方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向荆州军的大营。
随着时间的推移,陶谦脸上的神情变的越来越沉重。
按照陶谦的想法,丹阳精兵和荆州军的南蛮营都是以步军为主,骑兵甚少,即使荆州军有少量的战骑,但也绝对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步卒之间的较量便是奠定这场战斗胜负的基础。
既然是以步兵决定双方之间的胜败,那在陶谦看来,己方想到打败荆州军并不难。
这并不是陶谦自大,而且他确实相信丹阳精兵的实力。
在陶谦心中,他的丹阳精兵是实打实的天下第一强卒军,无人可与之相抗衡。
但陶谦这么想就错了。
历史上的陶谦也有这个毛病,他自以为丹阳步卒战力极强,冠绝天下,足矣助他所向披靡。
但事实上,他的想法有些局限了,
能够影响战争的胜败条件是非常多的,不仅仅是士兵的战力问题,还有兵种的相克,战阵的辅助,天气的影响,将军的豪勇,士卒的士气,帅者的智谋等等,都可以决定战争的胜负,不仅仅只能单一的去看士兵的战力。
最终,陶谦就被曹操的青州兵教做人了。
……
而现在,面对南蛮营,陶谦本以为今番的夜袭可以一战定输赢,
但事实却是——陶老爷子还是小瞧了南蛮营的军卒,也更小瞧了荆州军的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