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恨不得方若雨和他吵一架,会激动会愤怒,舌灿莲花把他气的想掐她脖子,那样的她至少有血有肉,而不是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表现出不同的情绪。
现在也一样,当她情绪失控,他觉得那是活生生的方若雨。
当她平复心绪,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地叫出他的名字,他直觉这样的方若雨不会说出他想听的话。
她定定地站着,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过去我没有告诉你戴套,”果然,她的嘴机械地一张一合:“是因为我是你包养的情妇。”
她顿一顿,再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我们的合约里面没有要求你每次都戴套,所以,处于对契约精神的尊重,从来没有要求你。”
“所以你每次事后吃药,哪怕肚子疼上几天也不告诉我……”江霖冷哼一声:“仅仅是因为,你把我当成你的雇主,所以从来不提要求?”
他想笑,嘴角咧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终于忍不住一掌拍在身旁的墙壁上,才稳住他摇晃的身体。
“你从不提要求,从不让我给你买礼物,原来……”
他放在墙上的手握拳,当年她离开时那些日子又涌上心头,那是一种再也见不到她的绝望:“原来是因为你只当我们是金钱交易?”
“当年我费尽心机猜测你的喜好,给你买东西,请求你做我……女朋友……”江霖几乎咬牙切齿才说出这句话:“那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
“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得意,看,我的金主拜倒在我石榴裙下。”
江霖自嘲地笑,他把衬衣塞进裤腰,散开的扣子一颗颗系上,又恢复面无表情的他:“我以为你是害羞才故作清高,没想到你是真的没有心。”
方若雨看他语气越来越绝望,心揪着痛。
心里有个小人跳出来吼她:“方若雨,你何必呢?你现在和你妈妈的情况完全不同,你已经财务自由,永远不需要依附男人生活,你从16岁就开始喜欢他,难道因为怕受伤害就不敢开始?”
她几乎想要义无反顾无所顾忌地告诉江霖:你说的不对,我没有得意,正因为我喜欢你,从我被爸爸伤的最深的时候就喜欢上你,所以我只有矛盾。
可另一个小人又跳出来和她对峙:“人生除了谈恋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一个连内射都无所顾忌的男人,你指望他可以把你放到第一位?如果迟早要受伤,何不封存记忆里你爱的那个人?”
她很矛盾,最终妈妈的脸浮上心头,当年她和爸爸也曾义无反顾无所顾忌,可结果呢?
她那么美的一张脸被爸爸打的几乎要毁容。
也许妈妈曾经快乐过,可她彻骨心扉的痛苦也是爸爸给的。
终于,她下定决心:“江霖,我答应你,我们扯平了。”
“虽然你伤害自己的身体非我本意,但是我的确答应了做你女朋友却言而无信。”
“既然在你心里,内射再稀松平常不过。”
“那么我也不必再为当年的言而无信内疚。”
“我们扯平了。”
方若雨径直来到大门,拉开房门:“我们扯平了,您请回吧!”
大门打开,门外站着目瞪口呆的小艾,她抬起手,一副抬手按门铃的姿势还没落下,可脚步明显是要离开的样子。
“方总,早上好……”小艾踟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走。
她怀疑自己眼花了,方总的头发和衣服为什么这么凌乱?yl的江总为什么会一大早出现在方总家里?为什么他的衣服也这么乱?刚刚她听到了什么「内射」?这真的是她能看到的吗?她明天还用来上班吗?
“我下楼给您……们买早餐。”小艾几乎落荒而逃。
“回来!”
方若雨叫住她:“有事说事。”
还好,依然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方总。
“方总,您手机关机,今天晚上慈善晚宴需要再确定一下是否出席。”
她明明要问的是今天约了要去yl开会,已经迟到了。可江总都已经在这里了,还开个屁啊。
“回复他们,我肯定出席。”